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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恐怕不妥。”
郭嘉摇头道,“我虽推测张绣、贾诩必有所谋,但此事毕竟尚未发生,因此我们没有对他们出手的正当理由,正所谓名正才能言顺,如此师出无名日后必受非议,恐怕影响明公大计,得不偿失呐。”
曹老板现在的“大计”便是尽可能收服一切可以收服的力量,尽快提升实力应对袁绍方面施加的压力。
而这次张绣不战而降,正是曹老板最需要的局面。
完全可以想象,若不是曹老板忽然昏迷,他一定会对张绣大加封赏,以这样的方式来向其他的势力展示自己的仁爱与肚量,令其他的势力主动前来投靠。
但若是这次曹老板非但没有封赏张绣,反倒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将其捉拿,这便必然会影响到他的“大计”。
“眼下已是危机重重,还管得了什么大计?”
吴良反问。
“吴太史应该下过棋吧,先得一子而失全局,与先失一子而赢满盘,吴太史应该不会不知该如何选择吧?”
郭嘉亦是反问。
这个比方已经将郭嘉那纵横家的身份显露了出来,在他的眼中,张绣是棋盘上的棋子,曹老板亦是棋盘上棋子,本质并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并不是什么人都能从这句话中听出这层意思,也就吴良这样的有心之人才能够心知肚明。
再至于郭嘉的这番说辞。
倒也的确是郭嘉会说出来的话,历史上刘备被吕布击败不得不依附曹老板,当时程昱便建议曹老板将刘备杀死以绝后患。
曹老板再问郭嘉,郭嘉便以类似的话劝曹老板留下了刘备的性命。
不过郭嘉虽不建议曹老板杀死刘备,但却建议曹老板将刘备软禁起来,如此一样能够永绝后患。
可惜曹老板并没有这么做,最后还趁郭嘉不在的时候以截击袁术为由向曹老板借兵,最终果然借了不还,发展成了曹老板的心腹之患。
“郭祭酒言之有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吴良点头说道。
“吴太史费心了。”
郭嘉作揖送行,他还以为吴良这是答应他前去劝曹昂提前登基了。
……
然而吴良出来之后却并未去见曹昂,而是径直返回了自己的营地,随后命杨万里将张袭叫了过来。
“吴将军。”
自打有了前几日的赌约,张袭虽不是对吴良言听计从,但两者的关系也拉近了不少,毕竟吴良干系着他今后的仕途。
“张校尉,今夜恐怕便将有事发生,请你将麾下兵士召集起来严阵以待。”
吴良正色对其说道。
“请吴将军放心,有了我们之间的赌约,自打进了宛城之后,我与将士们便丝毫不敢松懈,时刻防范城内出现变故,不过……吴将军可是已经发现了什么证据?”
张袭开口问道。
“明公在宴会上莫名昏死了过去。”
吴良说道。
“什么?!”
张袭顿时惊得跳了起来,“明公居然死了,那么如今我军由谁执掌大局?”
“……”
吴良汗颜,不得不再次说道,“明公只是暂时昏死了过去,并非驾鹤西去,而且我已经亲自为明公查验过,明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不知何时才会醒来,这话张校尉可不能乱说,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原来如此,真是吓了末将一跳。”
张袭这才松了口气,却又问道,“明公为何会莫名昏死过去,该不会就是张绣暗中搞了什么鬼吧?”
“这正是我将张校尉叫来的原因。”
吴良不置可否的道,“张校尉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如今明公陷入昏迷,我军群龙无首正是最虚弱的时候,亦是张绣作乱的最佳时机,如果我所料不错,他应该很快便会有所动作,因此张校尉必须时刻做好迎敌的准备。”
“末将与麾下五百将士早已摩拳擦掌,全凭吴将军安排!”
张袭连忙拍着胸口道,临了却又追问了一句,“不过听说张绣在城内囤积了几千兵马,不知此战吴将军有几成胜算?”
“十成。”
吴良胸有成竹的道,“张绣想攻我军不备,却不知道我与张校尉早已识破了他的诡计,因此我们对于他来说亦是一支奇兵,谁攻谁不备还犹未可知。”
……
与此同时,张府。
“武举,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贾诩神色郑重的对张绣说道。
“可是贾公,此前教我送去降书的是你,如今教我反叛的也是你,我都被你搞糊涂了。”
张绣颇为恭敬的对贾诩施礼,说话的语气之中却充满了质疑与不自信,接着又道,“何况目前我手中只有四千兵马,而曹孟德除了进驻城内的五千兵马,城外还有两万多兵马驻扎,如何能与他抗衡?”
张绣与贾诩之间的关系可不一般。
历史中记载,贾诩来到张绣这里时,张绣初次领兵正不知如何是好,又早已听过贾诩的赫赫威名,自然是喜出望外,于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居然对贾诩“执子孙礼”。
“执子孙礼”便是以对方子孙的身份行礼。
张绣如此自降身份,总算是得到了贾诩的垂青,自此才留在张绣身边为其出谋划策。
而张绣也的确将贾诩当做了长辈,事事对他言听计从,也正是因此,张绣这只本来上不得台面的残军,才能够在强敌环伺的南阳苟延残喘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