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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铲子下去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
即是说这个地方的算是那种比较松软的土质,而且看成分应该是那种含沙量略多的黄土……这倒无可厚非,此地虽然是近些年才成为黄河的入海口,但黄河时常决堤改道,这里又地处黄河下游,在这之前的成千上万年间亦有可能曾是黄河的入海口或是居于入海口附近。
而据吴良所知,整个渤海西岸基本应该都是类似的土质,这是黄河流经黄土高原时带来下的泥沙所致。
确定了这件事情。
吴良随即来到其中的一个圆形小坑,使用工兵铲将其挖开查看情况。
如此施为之下,吴良很快便得出了结论:“这圆形小坑中的土质与其他地方没有任何不同,只是中间的部分被重物压实了,因此才会陷下去留下这样的痕迹。”
“另外,四个圆形小坑深度完全一致,说明它们当初承受的压力是完全一样的,即是说压在它们上面的东西应该是一个整体。”
“再加上小坑连接起来又组成了一个十分规整的长方形,我理由判断这上面方式的曾是一个方形的四脚器皿,而如此庞大的四脚器皿,还具有如此分量,恐怕只有可能是鼎了。”
据吴良所知,炎帝神农时期虽然铜器还未普及开来,但其实已经出现了“鼎”这种大型器皿,并且后世考古界相关的遗址中发现过这个时期的四足方鼎,因此吴良的这种推测并非信手拈来。
况且吴良也并未认定曾经放在这里的鼎便是铜鼎,亦有可能是石鼎。
毕竟这座圣山能够在入口处设下那三道门楼,便应该有能力制作出这样的大石鼎。
“说起鼎来,我倒想起了咱们此前见过的那个与扁鹊有关的铜鼎。”
诸葛亮故意忽略掉了与之相关的“齐哀公墓”,接茬说道,“不过从地上压出的痕迹来看,那个铜鼎还是小了一些,应该不是出自此处。”
“问题是如果这里曾有这样一口大鼎,那鼎如今去了哪里呢?”
杨万里蹙眉问道。
“可不是,这样一口大鼎,少说也得有几千斤重吧,这里又是一个难以行走的大坑,想要将它移走简直太难了。”
曹旎亦是咋舌说道。
曹旎说的不错,哪怕到了如今的东汉,要将这样一口大鼎从天坑中移出去,再搬运去其他的地方大部分也只能依靠人力,这的确是个大工程,至少需要启用数百人的大工程。
并且还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
然而吴良环视周围的环境,再抬眼望向天坑那倾斜的,却并未发现什么明显的痕迹,总觉得事情不像他们想得那么简单。
“此事再议吧。”
如此之下,吴良只得暂时搁置这个问题。
“嗯。”
瓬人军众人皆是点头应道。
“……”
唯有华佗自下到天坑地步之后便一言不发,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压根就插不上话,因为吴良等人讨论的问题全都不在他精通的领域之中。
甚至有时候他听吴良与瓬人军众人说话,竟有一种正在听天书的感觉,时而懂时而不懂,那叫一个云里雾里。
不过他到也越发确信了吴良的太史令身份。
若非专门研究追寻历史真相的人,又怎会懂得那么多史料与相关的知识?
……
时至此刻,天坑的探查也暂时告一段落。
吴良等人虽然勉强划定了这座圣山设立的时间段,但也得到了更多亟待探寻的疑问。
可惜解除奇毒的事情,依旧毫无进展。
如此自天坑上来,吴良又马不停蹄的带着华佗前往圣山之巅查探。
与天坑不同,圣山之巅果然如同华佗说的那般光秃秃的一片,看起来就像是于吉那没剩几根头发的脑袋一般,光的甚至有些发亮。
吴良也并未在上面看到丝毫人工改造的痕迹,更不要说什么石盆之类的东西。
“老先生,既然你帮我观一观此处的风水。”
吴良环视一周一无所获,有些不甘心的道,方才进入天坑时,因为腿脚不灵便,于吉便没有下去,此刻登山他倒是跟了过来。
“公子,此地峰峦模糊、手脚不明,本该有砂石守护的地方,却莫名形成了一个天坑,此格局犹如犹如鱼失水、木无根,堪堪形成了死局。”
于吉显然早已瞧过了这里的情况,抬手便为吴良指道,“如果老朽没有看错的话,这应是一处极为罕见的死龙格局,此局之中难以结穴,若是强行下葬可不仅仅是断子绝孙那么简单,恐怕连姓氏都难以保全。”
“?!”
姓氏都保不住?
众人闻言皆面露惊色。
这后果无疑比夷九族还要严重百倍,毕竟九族毕竟只是危及家族血亲旁系,而姓氏的涉及面则要更加广泛,试想炎帝统领的姜姓部落,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便等于代表了炎黄子孙中的一半,若是姜姓保不住,那必然是一场至少波及成千上万人的灭顶之灾。
这一刻。
吴良忽然觉得后世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在这条“死龙”面前都弱爆了,倘若于吉所言非虚,有人利用这风水害起人来,那简直不堪设想……
不过这样的死局貌似也是有禁制的。
比如这地方随时出现的滚地雷,再加上它本就处于这样一处与世隔绝的小世界之中,便注定他是一处一般人接触不到的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