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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如今他掌控的地区都在实施相对比较温和的屯田制,安置了大量的流民,不说每个人都一定可以吃饱穿暖,却也在提供军饷的同时给这些流民留了一条活路,怎么都好过活活饿死在路旁,因此曹老板在掌控的地区之中还算是拥有不错的名望。
而对于那些士族,除了少数不识时务的刺头,剩下的曹老板也在尽可能拉拢,至少没有与他们形成对立关系。
因此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至少在曹老板兵败之前,这些人就算有摇摆之心多数也会继续保持观望。
但一旦瓬人军的事情败露并被坐实,性质立刻就不一样了。
汉朝以孝治天下,这种观念早已深入人心,因此对于祖坟极其看重,就像此前王庆的父亲过世时那般,哪怕王家早已入不敷出,却也要倾家荡产为父亲安排厚葬,如此可见一斑。
而瓬人军做的那些事情,无疑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
这件事上,董卓便是曹老板的前车之鉴。
当年董卓权倾朝野,初期其实并未受到太大的阻力,就算有人不满也并未引发叛乱,关东联军更是连个雏形都没有。
直到一件事的发生,才使他成为了全民共讨的逆贼:
建宁元年,何太后亡故,董卓趁着何太后遗体下葬的时候,竟命人开启了文陵,盗取了其中的珍宝。
结果此事没有做好保密工作,很快便传遍天下,并成为天下联合起来反董的导火索。
不久之后关东联军便集结了起来,浩大的声势逼的董卓不得不迁都长安,临走之前更是一不做二不休,指使吕布将洛阳一带说得上名字的帝王与公卿大臣的陵墓发掘了个遍,做成了永远无法回头的死局。
自那一刻起,董卓虽还是把持朝政的权臣,但朝廷政令却已经无法通达地方,几乎完全失去了对天下的掌控。
曹老板此刻的境遇便与当年的董卓十分相像。
虽然他迎了献帝挟天子以令不臣,但若是瓬人军的事情败露出去,绝对会落得一个似董卓一般成为天下公敌,到时哪怕献帝在他手中也没有那么好用了。
“姐夫对父亲忠心耿耿,如今又成了父亲的女婿,自然值得父亲信任。”
曹丕正色说道,“但瓬人军中的其他人却未必,并且如今瓬人军对父亲已经没有太多用处,因此孩儿以为,为了防止出现父亲担心的局面,便不应该还存在瓬人军这样一支独立军队,最好……世上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样一支军队!”
“丕儿,你成长了。”
曹老板黝黑的脸庞浮现出欣慰的笑容,说道,“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给你来办吧,为父会嘱咐子和叔只在一旁辅助于你,权当做对你的一次历练,正好这段时间吴有才不在陈留,也免得他处理此事时不知如何面对这些老部下。”
“诺!”
曹丕行礼应道,“另外孩儿还有一事需请示父亲。”
“直说便是。”
曹老板点头。
“姐夫家中的女卷应如何处置?这些女卷亦有可能知道瓬人军此前的所作所为,而且据孩儿所知,留在吴府的女卷不过都是最初父亲赏赐给姐夫的美人,如今也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侍女,真正与姐夫亲近的女卷则随他一同外出了。”
曹丕拱手说道。
“看来你私底下对你这姐夫下了不少功夫啊?”
曹老板斜眼看向曹丕,意有所指的道。
“既是旎儿姐姐要嫁的人,孩儿自然要仔细探查一番,免得旎儿姐姐嫁过去受了欺负。”
曹丕低垂着眼眸道。
曹老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道:“今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至于这些女卷,你也不要轻举妄动,只管将瓬人军驻地的事情处理好便是,其余的我自有打算。”
“孩儿明白了。”
曹丕应道。
“还有。”
曹老板沉吟片刻,继续嘱咐道,“瓬人军驻地中的人也需一一排查身份,其中有一些工匠手中掌握着一些不同寻常的技艺,这些人或许还有用处,留下他们性命带来见我。”
“孩儿记下了。”
曹丕点头。
……
与此同时。
远在医者圣山的吴良依旧没有取得太大进展。
为此吴良不得不做好打一场持久战的准备,而眼下最大的问题便是食物。
瓬人军携带的干粮此前已经毁于水中,而这处秘境中除了那藏于水中的庞大怪物之外,又没有其他的活物,因此根本就不可能原地解决食物问题。
最终,吴良只得将此事托付给了白菁菁。
白菁菁没过两日便需率人通过那三道门楼去到秘境之外,用她的口技去捕获那些徘回于圣山附近的海鸟为众人补充食物。
除此之外。
外界的圣山虽然已经成了一座四面环水的孤岛,但山中却还生活着一些野生动物,这些野生动物若是被瓬人军兵士遇上,自然也难逃厄运。
在这期间。
大犬的情况也开始出现恶化,他那钻入了怪虫的脚踝已经高高肿起,浓水也在不断渗出,伴随而来的剧烈疼痛更是令得他整夜整夜无法入睡,行走都变得十分困难。
不过这个家伙是个死心眼儿。
已经成了这副模样竟还强撑着不说,生怕因此给吴良这位救命恩人带来困扰,直到此刻只能拖着一条腿一瘸一拐的走路才被吴良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