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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老夫便不再多言了。”
程昱叹了口气,说道,“你忽然返回陈留的消息,二公子与曹将军当天便使用飞奴通知了明公……老夫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在其职谋其事嘛,有才贤弟应该能够理解。”
“那么明公可有回信?”
吴良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明公给老夫回了信,命老夫同时关注你与二公子,必要的时候出面调和,确保不要生出事端,尤其避免发生冲突。”
程昱说道,“至于二公子那边是否收到了明公的回信,信中又是什么内容,老夫便不得而知了。”
“明公可曾在信中透漏出打算亲自处置此事的意思?”
吴良又问。
“这倒没有……”
程昱摇头道,“确切的说,明公应该根本没有料到你会如此决绝,竟能够放弃多年的经营,二话不说便率众出逃……其实老夫也不曾料到,或许这正是你与众不同的地方,此事若是放在老夫身上,老夫恐怕便要昧着良心将瓬人军交出去了,人生在世不过寥寥几十载,老夫能有今日实属不易,尤其在这乱世之中,能够令自己与家里人过上这衣食无忧的日子已是老夫的能力极限,实在顾不了那么多人。”
“嗯……”
吴良微微颔首。
“不过你率军出逃的事明公现在肯定也知道了,二公子与虎豹骑出城之前便放飞了飞奴,老夫也放了飞奴。”
程昱接着又道,“虽然老夫还未收到明公的回信,但老夫可以肯定,明公得知此事之后,只要不是袁绍大军同时发动进攻,他便一定会亲自前来处置……你大概还不知道你在明公心中的分量,到了这一步老夫也不怕把话挑明了,就这么说吧,瓬人军的去留对于明公其实还是小事,反倒是你,明公宁愿忍痛将你亲手杀死,也绝不会教你在这种情况下离开,他不愿承担这样的风险。”
“照你这么说……”
吴良若有所思。
“事到如今,要么你能够在明公到来之前逃到明公鞭长莫及的地方,要么便不要再管瓬人军的事情,乖乖随明公回去做你的乘龙快婿。”
程昱更加直白的道。
“自此明公还会像饲养牲口一般将我软禁在眼皮子底下,衣食住行皆由专人负责,我甚至连出门的自由都会被剥夺,是么?”
吴良抬眼道。
“其实你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程昱点头道。
“想到是想到了,不过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我此前一直觉得这一天会在明公与袁绍大战并大获全胜之后。”
吴良笑道。
“难怪你这次逃的如此决绝。”
程昱叹气道,“听老夫一句劝,如果你这次能够逃掉,那自是最好,若是逃不掉,不如便接受现实吧,你已经尽力了,瓬人军的将士们也怪不得你,到时你还住在陈留,照样衣食无忧生活安逸,老夫闲来无事前去找你说说话,这未必不是一种活法,人生不过几十载,怎么过不是过?”
“如果我能够教明公明白他已经杀不死我,用强也只会令他失去更多呢?”
吴良忽然问道。
“?”
程昱身子一颤,一双眼睛惊疑的望向吴良。
片刻之后,他又垂下了目光,摇了摇头说道:“有才贤弟,你对明公可能还是存在一些误判,如果你以为仅靠震天雷与含沙射影便可令明公妥协,那便大错特错了,明公虽对你视如己出,但并不代表他不防你。”
“万一你与明公对我也有误判呢?”
吴良望着天边的朝霞,用只有自己可以听清的声音说道。
“你说什么?”
程昱追问。
吴良笑着摇头:“没什么。”
……
瓬人军扣下了程昱,选择无视身后的追兵继续向西南行进。
不久之后他们便进入了颍川郡境内,途径鄢陵、许县、颖阴、颍阳境内,于五日后抵达襄城一带。
曹丕与曹纯始终率领虎豹骑跟在后面。
瓬人军吃,他们也吃,瓬人军修整,他们也修整,瓬人军开拔,他们也开拔。
不过他们始终与瓬人军保持着百丈的距离,绝不轻易踏入震天雷的射程之内,也绝不教瓬人军脱离他们的视线。
不过这并不代表曹丕与曹纯的心态也像他们表现出来的那么安稳。
“子和叔,只需渡过前面这条汝水,最多再有一两日,吴有才与瓬人军便要顺利进入南阳境内了,我们不能再只是跟下去了吧?”
曹丕此刻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语气中带了不少的戾气,“也不知父亲究竟在想些什么,传回来的密报中只教我们跟着,连沿途各城的守军都不得惊扰,否则吴有才与瓬人军哪里有机会逃到这里?”
四面楚歌
“你父既然如此传令,自然有他的道理。”
曹纯沉默片刻,终是说道,“你我督办此事,自然只需在意此事的得失,你父统领整个曹营,需要关注的便是全局的得失,我们只需遵照命令行事便是,其余的不必理会。”
“子和叔言之有理,侄儿只是见那吴有才这些天不知进退,心中有些愤慨,因此忍不住发些牢骚罢了。”
曹丕长长的出了口浊气,点头说道。
“不过我也觉得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