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曹老板凝视着收缩在一起的瓬人军,胸腔收缩的同时喉咙里发出中气十足的声音,“你我早已情同父子,有什么话不能敞开了说,何必闹到这一步?”
片刻之后,瓬人军兵士让出一条路来,吴良与一个娇小的身影一同自人群中走出。
“明公,我的确有许多话要与你说,不过在这之前,旎儿想先与你说几句话。”
吴良一边大声做出回应,一边停在了距离瓬人军不远的地方。
而曹旎则继续向前行走了几丈远,最终停在了瓬人军与曹老板之间。
望着面前那面色严肃的父亲,曹旎似是忽然有些紧张,一双粉拳紧紧地攥了起来,手指却又无措的搓揉着,久久不语。
“旎儿,你究竟想说些什么?”
曹老板等待了片刻,终是失去了耐心,逼视着曹旎沉声问道。
神迹
“父亲……”
听到曹老板的声音,曹旎身子轻轻颤了一下,显然心中还是有些畏惧,不过最终她还是强撑抬起头来迎上了曹老板的目光,可张开嘴时发出的声音却不受控制的变得微弱,“父亲,可否请父亲看在女儿的情分上,放君子与瓬人军一马……”
“你说什么?”
曹老板与曹旎相距数十米远,加上此时河畔正有风声呼呼作响,她的声音根本没有不可能传到曹老板耳中。
但吴良却听了个一清二楚。
此刻他距离曹旎较近,再加上《本经阴符七术》与龙涎、建木果实的提升,如今他在感知方面的能力早已超越大多数普通人,听力亦在感知能力的范畴之内,就算依旧不及白菁菁,也非一般人可比。
“……”
吴良心中不免有些无奈。
他虽然知道曹旎是一片好心,也体会的到曹旎此刻对他是真的全心全意毫无保留,但她此刻的想法却到底还是有些幼稚与单纯了。
曹老板何许人也?
就算曹旎是曹老板的亲生女儿,曹老板也绝不会因为曹旎的求情便在这件事上作出让步。
或者也可以说,假如曹老板不是早已在心中认定必须除掉瓬人军不可,他便不会轻易做出这个决定,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他必是早已衡量过了得失,将吴良在事后将会出现的反应等等因素都算了进去,最终还是认为除掉瓬人军对他而言利大于弊,他才决定出手。
当然,也正如程昱此前所说的那般。
曹老板在这之前虽然将吴良事后的反应考虑的进去,但却应该不曾料到吴良会在木已成舟之前回来,更没料到吴良居然会放弃一切毫不犹豫的带领瓬人军出逃,因此他才没有提前做出准备,应对的略显仓促。
“噗通!”
正当吴良如想着的时候,曹旎已经身子一矮对曹老板跪了下去,神色也逐渐变得坚毅起来,深吸一口气用更大的声音对曹老板喊道:“父亲,请看在女儿的情分上,放君子与瓬人军一马吧,求你了!”
“唉……”
吴良随之叹了口气,也是曹旎心思太重不肯提前与他明说,否则他一定会阻止曹旎向曹老板求情。
倒不是大男子主义作祟,不肯教曹旎为他出头。
倘若曹旎求个情此事便能过去,吴良高兴还来不及,他只是知道这么做不会起到任何用处。
果然。
“旎儿,此事干系重大,不是你能掺和的,速速退下!”
曹老板神色变得更加严厉,丝毫不给曹旎留下一点幻想。
“父亲!女儿既然嫁给了君子,从此便只能与君子同生共死……”
曹旎依旧跪在地上,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她的手中不知何时竟多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而那匕首更是已经抵在她那白皙修长的脖颈上,“父亲不肯放过君子,那便是要逼女儿去死,女儿死了便不用眼睁睁看着父亲与君子兵戎相向了!”
“!”
一时间场面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瓬人军众人面露惊色,谁也不曾想到曹旎说是最后与曹老板说几句话,结果竟一上来便打算采取如此极端的方式性命相迫。
“……”
曹老板亦是皱起了眉头。
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曹老板还不是毒父,他自然不愿看到曹旎因为此事横死面前……何况就算曹老板能够忍痛,丁夫人也绝对不能,历史上丁夫人能够因为曹昂的死终身不再与曹老板说话,若是得知曹旎竟被曹老板活活逼死,必然也不会轻易原谅了他。
但现在,他也绝不能放走吴良与瓬人军,这事关他的天下大业,如何能够妥协?
“这傻丫头……”
望着曹旎那娇小的背影,吴良心中则更加心疼。
这一刻他终于完全理解了曹旎历史上那“谋害亲夫”的举动,这姑娘是那种典型的敢爱敢恨的性子,很容易便会钻了牛角尖,而史书在这件事的时候,也的确提到了夏侯楙镇守关中时养了许多姬妾胡搞乱搞,夫妻之间因此出现矛盾的大前提。
不过基于封建时代女性社会地位与后世越来越重的女德枷锁影响,夏侯楙的所作所为便被忽略,而曹旎则时常被拎出来当做反面教材教化女子,以至于“毒妇”的形象被无限放大,使她背负了千百年的骂名。
与此同时。
吴良已经迈开步子快步向曹旎走去,他绝不会教这傻丫头做出这种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