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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晨风教人心绪舒畅,高澄远远望见段韶、斛律光挎着布包,牵马等在营门口。
与高澄一般,段韶、斛律光都束发插簪,作汉家儿郎模样。
只不过两人虽站在一起,脑袋却各自偏向一方,一副很不情愿与对方为伍的样子。
高澄让他们随行,就是希望创造机会,彼此间增进感情。
毕竟,炒菜放多了盐,你不能把菜晾在一边,说时间会冲淡一切。
他绝对不是为了出门带两张ssr卡炫耀。
他真不是抖这种威风的人。
嗯,也许将来可以学李克用,来个十三太保,组团出道。
跨上自己心爱的小黑马,从娄昭君手中接过布包。
颠了颠,不轻呀,除了换洗衣物外,估计塞了不少永安五铢在里边。
娄昭君交代他干粮和水壶就放在鞍袋里。
又不厌其烦地叮嘱高澄,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
“阿爷,阿母,你们回去吧,孩儿会照顾好自己。”
“姨母,你放心吧,我会看护好阿惠。”
段韶也在一旁笑道。
沉默许久的高欢避开娄昭君,对段韶、斛律光低声道:
“铁伐、明月,若是情势危急,你们就带着阿惠速回,他这孩子心思多,难免会有冒险举动,你们作为兄长,不能事事任由他胡来。”
两人纷纷答应。
终于,在娄昭君念念不舍的目光中,高澄一行三人策马而去。
天地广阔,清风将高澄的朗笑声吹荡开来。
高子惠即将前往他忠诚的河北。
而高欢还是放心不下,暗中调派一队护卫,充作路人跟在后头。
河北。
大占卜师刘灵助领兵南下,屯驻博陵郡安国城,得到封隆之、高乾高昂兄弟响应的他再开一卦,这一次不再为尔朱氏,而是自己的前途。
解读完卦象,刘灵助信心满满:
“三月之末,我必入定州,尔朱氏不久当灭。”
与此同时,殷州刺史尔朱羽生正筹备粮草,打算首先出兵攻灭占据信都的封隆之。
信都义军声势不及刘灵助,但尔朱羽生不敢小觑,毕竟有高乾、高昂兄弟参与其中。
尤其是高昂,这是连天柱大将军都忌惮的勇将,将他诱捕在晋阳还不放心,入洛阳都得囚在身边。
“贺六浑仍然不愿出兵吗?”
早已得知高欢屯驻大王山的尔朱羽生,问向回来复命的信使道。
“高晋州说士卒疲惫,还要再做修整。”
尔朱羽生毫不掩饰心中的失望,恨声道:
“我看他是想坐观成败,也不想想,他与大王是结义兄弟,若叛军不可制,哪有他的好。”
李元忠
太行八陉之中,以滏口陉地势起伏最小。
但那也是相对其余七陉来说。
环视周围的险峻大山,高澄难以想象,崎岖难行更甚于太行八陉的羊肠坂道,又是怎样的艰险。
心有所感,不禁吟咏道:
“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羊肠坂诘屈,车轮为之摧。”
“子惠好文采。”
斛律光捧场叫好道。
“呵!”
段韶冷笑一声讥讽道:
“多读些书罢,子惠吟的是魏武帝的《苦寒行》。”
斛律光被呛红了脸,但他可不是吃了亏也不吭声的主,当即梗着脖子反唇相讥:
“鲜卑小儿原来是分心读书,才落得个文不成、武不就。”
段韶闻言勃然大怒:
“敕勒竖子莫要猖狂,武略之事不止匹夫之勇,决机两阵之间的将帅之勇才是大丈夫。
尔朱兆愚钝,尚能将三千,而你只能领一千,我段铁伐自然如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斛律光争锋相对:
“鲜卑小儿即使将十万之众,破你何必千骑,八百足矣。”
两人在争吵之余,一个立足当世,羞辱尔朱兆;一个放眼古今,鞭尸孙十万。
骑着小黑马,走在前头的高澄充耳不闻,只顾欣赏沿途山色。
自从进入滏口陉,高澄想尽了办法缓和他两关系。
甚至早些时候还提议让他两较量骑射,期望两人能在比试中惺惺相惜。
虽然最终没有达到预想中的效果,但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给了斛律光争吵时的口舌。
不管了,将来你们只要不在战场上痛击友军,我就满足了。
时间在三人朝夕相伴中悄然度过。
这一日,高澄三人终于走出太行山脉,抵达鼓山与元宝山之间的滏口关,关后就是广袤的河北平原。
守卫关隘的戍卒可能是看见段韶、斛律光,不止挎弓配刀显得武德充沛的模样。
瞧那罗圈腿,一眼就能分辨出是自小精于骑术的北地武人。
没有索要财物,一番盘查无果后当即放行。
过滏口进入殷州地界以后,高澄向当地人打探河北名士。
得了数个名字,一番权衡后,终于定下目标,但他并不急于拜访。
选了一间客店,高澄便迫不及待地唤来店家,要他准备吃食。
“先吃饭,这些日子啃干粮可给我啃腻味了,吃完再上门拜访。”
一番狼吞虎咽,三人饱腹后,见左右无人,斛律光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