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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欢一听这话,心里顿时痒了起来,广平王妃郑氏他也多有耳闻,出自荥阳郑氏,闺名大车,自小以美貌著称,这等寡居妇人,贺六浑最见不得她们守着寂寞度日。
立即命孙腾前去观察,是否真如传言中美艳,至于尔朱英娥,等阿惠来了洛阳,再与他说。
孙腾前脚刚走,清河王元亶后脚便到。
“废帝居于洛阳,天子常有不安,还请大王为天子解忧。”
高欢注视着元亶,心中冷笑:只怕不安的是你清河王。
元善见即位,虽过继给孝明帝,却改变不了元亶是天子生父的事实。
元亶因此日益骄横,出入多用天子仪仗,俨然不知尊卑。
高欢不愿为元家父子脏了自己名声。
可三个废帝留在洛阳终究是个隐患,确实需要解决。
“欢归邺城后,此事大王可自为之。”
他的意思很清楚,我在洛阳你别动手,我回了邺城,随你怎么做。
高欢没打算自己坐镇洛阳,尔朱荣权势滔天,还不是死在这座城中,谁知道还有哪家元氏忠臣,一如陇西李氏,阴养死士,舍生忘死要为君王分忧。
之所以让高澄送亲,也是打了让他留守洛阳的主意,两父子换个窝,把儿子置于险地,也算是慈父了。
元亶得了高欢准许,喜不自胜,他可不担心对宗亲下手,会脏了自己名声。
名声哪有帝位重要,如今对天子之位威胁最大的,莫过于那三个废帝。
只要元善见还是天子,元亶就是实质上的太上皇,至于高欢及其子嗣将来会不会篡位,自己一把年纪能不能活到那时候还两说。
兴许自己百年之后,善见可以诛灭权臣,复兴魏室呢。
未来的事情,谁又拿得准,并非人人都是刘灵助,能掐会算,说自己三月末入定州,果然在三月末尾被传首定州城。
元亶离开时,自然是心情舒畅,高欢得到孙腾禀告后,同样喜出望外:
“世间真有如此佳人?”
“确有倾国之貌,腾绝非虚言,今日午后,广平王妃会归家省亲,大王若不愿往郑府,可在道旁察看,自可一睹真颜。”
旁人说得再好,总不如自己亲见,高欢又是个要脸面的,没名没分,将寡居之人邀入府中,那名声可太臭了,于是孙腾贴心的为他制造了这么一次机会。
贺六浑这么个热心肠,有机会扶助孤寡,他当然义不容辞。
当即带着亲卫们出府,由孙腾的指引,在一处茶楼靠窗处等候郑大车出行。
不久,果然有一辆马车经过茶楼,马车中的尊贵妇人偷偷撩起车帘,露出小半张脸儿,她的眼睛大而明亮,与高欢视线短暂交汇间,含有万种风情,偏偏又似羞恼,红着脸将帘子放下,这番举止,看得贺六浑一阵火热。
“还要劳烦龙雀为我说亲。”
高欢转头交代孙腾道。
而远在邺城的高澄、娄昭君母子收拾妥当,领着送亲队伍启程往洛阳而来。
相见
元修已经收拾好行囊,回去洛阳城。
高欢以恢复传承秩序为名,毁灭了他继承大统的希望。
不装了,他准备回到繁华的洛阳,纵情声色来缓解自己失意的痛苦。
如果不是为了心中的志向,谁又愿意放着王爷不当,去做一名农夫。
“大王莫要气馁,贺拔岳主政关西,若与高氏决裂,未尝不能西行寻找机会。”
王思政劝慰道。
贺拔岳?他能守住关西再说吧。
元修不以为意,但也不愿拂了王思政一番好意。
才过城门洞,就有一支车队从身后驶来。
“看呐,这是高氏送亲的队伍,快快避让。”
有人在嚷嚷道。
高氏送亲?
元修立足凝望车队前头,与一名年轻小将并马而行的少年郎。
他就是高欢的儿子,高澄?
哼!以为作汉人打扮就不是鲜卑小儿了?
从斛斯椿处得知了事件始末,元修对高澄不仅是厌恶,更是憎恨。
“孝先,我听说父王准备为你封爵?”
高澄当然察觉不到道旁一个路人心中所想,他浏览洛阳之余,对出城相迎的段韶说道。
“都是高王爱护。”
段韶笑道。
“父王赏罚分明,又怎会为私情左右,我听闻孝先不止在韩陵之战奋勇拼杀,更是建言有功,能否与我仔细说说。”
这话,高澄显然昧着良心,贺六浑这人最是徇私。
当然,他小高王能有今天的地位,全凭自己的努力,与高欢真没多少关系。
不,分明是贺六浑倚仗儿子才有今天的权势。
嗯,没错,就是这样。磕头吧,贺六浑,还愣着干嘛。
“哪算什么建言,只不过是当初尔朱氏势大,高王以此考校我,我为高王分析形势与人心而已。”
段韶嘴上谦虚,眼睛时不时瞟向另一侧的斛律光。
眼馋吧,长脸小子,我这可是因军功封爵,你还差得远呢。
斛律光懒得去看段韶那副嘴脸,把头撇向一边,似乎陶醉在洛阳街景之中。
高澄被元善见授予侍中一职,如何不明白高欢的盘算。
侍中贵在面圣,若不是要把他留在洛阳,何必在开府之外,再加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