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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本想为大王诛杀奸佞,但有感于大王仁善,便饶他性命,但是大王是个实诚君子,可不能再放他回大王身边蛊惑,我要将他幽禁起来,大王请勿再劝。”
说罢,扬长而去,留下元修手足无措。
元宝炬、元欣等人还在安慰,只道是人还活着,将来必有再见之日。
也是他们不了解小高王的品性,跟他一比,贺六浑都算个厚道人。
王思政一直在喊冤,听得高澄烦了,让斛律光找了块布,堵住了他的嘴,这才清静下来。
一路上,孙腾、封隆之心不在焉,明显是把魂给落下了。
高澄实在不明白,那元明月就真有那么好吗?不就是一身白衣素服给亡夫戴孝。
回到府中,高澄来不及去管王思政,反正斛律光会安排好关押事宜,先关他几天再说。
他直奔尔朱英娥房中,高澄伏地跪拜道:
“下官高澄,拜见皇后殿下。”
“爱卿快快请起。”
高澄起身后,见左右无人,凑在英娥姐姐的耳边轻声道:
“殿下,今天你也换身衣服吧。”
风言风语
一番嬉闹过后,尔朱英娥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高澄,娇声埋怨道:
“衣裳都被爱卿撕破了。”
高澄连忙起身告罪,一脸诚惶诚恐:
“下官无礼,还请殿下责罚。”
“这次便原谅了爱卿,下不为例。”
得了尔朱英娥的恩免,高澄感激伏拜道:
“下官叩谢殿下宽恕。”
虽然舍不得这些时日的欢乐,尔朱英娥还是劝道:
“爱卿也该做些正事了,莫要沉迷在温柔乡里,否则旁人又该怎么看妾身。”
原来自从三天前尔朱英娥进门,高澄便整日伴在她身边,枕着腿说些私房话。
一直到今天才换了花样,非要尔朱英娥换了孝衣,嬉笑间,‘不小心’把身上的孝衣给扯破了。
“我十岁便为父奔波,操劳了两年,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高澄很不服气,转念一想尔朱英娥也是出于关心才劝谏自己,况且那也不是敬奉皇后的语气,赶紧躬身行礼道:
“殿下教训的是,下官谨遵殿下恩旨。”
高澄不再逗留,临出门时,还是留了一句:
“但请殿下耐心等待下官成年,必与殿下恩爱相亲。”
人已离去,尔朱英娥穿着破烂的孝衣跪坐在榻上,低声自语:
“郎君难处,英娥自是知道的。”
如今的小高王,念头很是通达,谁说的望梅止渴起不到作用。
一颗荒寂了两年的心,在精神层面终于得到慰藉,高澄处理起事务也是干劲十足。
听望司搬迁到了洛阳后,倒是方便了往关西、晋阳、萧梁派遣细作,陈元康是个得力的僚属,源源不断有消息从这三个地方传来。
可惜关西、萧梁因潜伏时日尚短,耕耘不深,并没有重要情报流传。
不过晋阳才是当务之急,因为这是高欢下一阶段的攻伐目标。
尔朱世隆等人被枭去首级后,尔朱兆似乎被消磨了心志,整日醉生梦死,也不知道有没有在梦中与他的好兄弟贺六浑相见。
麾下亲信除了慕容绍宗等少数人外,多与听望司细作联系,只待高欢大军西进。
鲸吞山东之地,众多尔朱氏旧部归附,高氏集团的军事实力急速膨胀,不得不在邺城整编军队,这才让尔朱兆得以苟延残喘。
高澄与陈元康反复交代,拨给关西细作买通重要人物或身边亲近的钱财不能短缺了,晋阳只是当务之急,关西才是重中之重。
短暂的放纵过后,高澄又成了勤政爱民的小高王,他关心河北与青齐之地分配田亩过后的生产状况,来洛阳前,高澄命令可靠随从留在邺城看管大鼓。
若是有人击鼓鸣冤,需得把人送来洛阳,小高王亲自询问缘由,派人调查,这种做法耗时耗力,但也是必须的。
这个时代,农人愿意背井离乡往邺城喊冤,那委屈可小不得,若真有地方官吏沆瀣一气,为了敛财胡作非为,打击的也是农民生产积极性。
生产不能恢复,哪来的钱粮交税,没有钱粮,高澄又怎么收买关西、萧梁的重要情报,总不能指望细作们在大街上打听吧。
将来大兴文教等诸事,又哪样用不到钱。
如今来了洛阳接近一个月,还未曾有过民众被送来洛阳,多疑的小高王还是不能放心,他又派出在洛阳新近招揽的文吏分往河北、青齐各州探查暗访,听取民意。
赵彦深被派往了最受高澄关注的青州。
也不能说高澄是没事找事,因为他确实闲得没事干,如今的北魏,都城在洛阳,权力中心却在邺城。
不止是高欢坐镇邺城,对于山东之地来说,邺城才是中心地带。
洛阳西有贺拔岳在侧,北面是山西尔朱兆,对于河北、青齐这两个核心地带的影响力无法和邺城相提并论。
如今清河王元亶名义上居尚书省摄政,但真正处理山东事务的,还是邺城旧有的行政班子。
这也是高澄对高欢不满的缘由,只剩政治象征意义的洛阳,却搞出两套班子,而他留守的任务,却是要稳住局面,不使洛阳生乱,这不是为难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