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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学之心,人皆有之。’
张德兴慨然长叹。
……
渤海王府偏室,高澄将赵彦深招了过来:
“科考之后,彦深可随陈司马、杨长史、崔主薄三人批阅试卷。”
“仆谢世子信重。”
赵彦深感激道。
高澄打量着这个自幼家贫的文吏,突然问道:
“彦深可知道我为何重视这场科考?”
赵彦深沉思一番,答道:
“世子是要收揽人才。”
“有这方面的考量,但不是最重要的。”
高澄却摇头道:
“彦深再想想,想一想我为何偏偏要与你说这番话。”
赵彦深沉默许久,这才开口:
“世子是为了将来大兴文教。”
高澄闻言笑道:
“不错,这场考试就是要告诉世人,读书并非无用,以此号召更多人向学。”
他当然清楚这场仓促举办的考试有许多不足之处,但无妨,这只是一个信号而已。
唱名
洛阳,清河王府。
“我听说那高子惠在河北做得好大的事,又是分田,又是主持科考。”
元亶与堂下众人笑道。
元宝炬与高澄素有龃龉,闻言不屑道:
“所谓科考,授予的都只是卑官小吏而已,真正紧要职位不还是要等其父与清河王商议。”
这话确有几分道理,元亶领尚书省,名义上摄六部,高欢若要任免地方镇守,还需送至洛阳用印。
众人深以为然,他们身为宗室近脉,恩宠加身,获爵为王,又怎么看得上那些卑官吏职。
元亶认同道:
“没错,那高子惠年少轻狂,自以为可以凭此邀买人心,到头来只是白忙活了一场,波及如此之广却能被彻查罢免的下吏,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浑然忘了其中有厍狄干领三万人驻扎滑台震慑的作用。
自从试图重新参与,却被高澄以养病为由相拒,元亶对这个女婿,越发不喜。
众人谈笑间,有人突然问道:
“这些时日怎么一直不见平阳王?”
众人才意识到平阳王元修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人前。
元宝炬当即恼怒地将手中酒杯狠狠砸在长案上。
新近由沛郡王改封为广陵王的元欣似乎是知情的:
“还不是因那高子惠的缘故!”
说罢他看了一眼元宝炬,似乎在迟疑是否该将这件事情宣扬开来。
元宝炬冷哼道:
“广陵王尽管说罢,他做的丑事,我等何须为他遮掩。”
元欣这才继续道:
“高子惠垂涎南阳王之妹,向其父进言,将孙腾、封隆之先后驱走,他为了胁迫明月,居然将平阳王骗入明月府中,肆意欺凌以此恐吓明月,如今他离了洛阳,又多派甲士守住明月府邸,连南阳王也不许入内。”
众人闻言纷纷指责:
“这高子惠怎能如此欺辱宗王,连一寡居妇人都不愿放过。”
“哼,若非喜爱妇人,又怎会才十二岁便急于将尔朱英娥纳入府中。”
有人似乎听了什么消息,笑道:
“我倒是听说高子惠急于求娶尔朱英娥,是担心其父先得了手。”
“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人解释道:
“我听闻高欢在邺城、晋阳多有纳妾,全是寡居妇人。”
听罢,有人面带淫邪之色笑道:
“尔朱英娥进了高家,指不定侍奉了谁。”
众人闻声大笑,元亶见众人来了兴致,命人招来舞姬,一齐纵情声色。
清河王府后院。
“他们真是这般说的?”
元仲华鼓起腮帮子,气恼道。
小侍女证实道:
“奴婢亲耳听闻广陵王说渤海王世子与南阳王之妹有染,南阳王也未作反驳。”
“定是那元明月勾引的夫君。”
对此,元仲华忿忿不平。
另一名小侍女附和道:
“没错,之前世子纳了尔朱氏,公主命奴婢打听渤海王府消息,府中人可说了,亲事是由渤海王一手安排,奴婢听说世子执礼甚恭,从未有逾礼之举。”
元仲华的小胸脯气得一鼓一鼓地:
“元明月比夫君年长了十三岁,怎得这般不知羞耻。”
“你们与我一齐去找她,我可不能任由这人祸害了夫君的名声。”
越想越气,元仲华对身边的侍女们说道。
“公主,我听说元明月府上有世子的人在看守,外人都进不得。”
先前在大堂听用,又回来传禀消息的侍女劝说道。
另一人不以为意道:
“公主是世子之妻、天子之妹,谁又敢阻拦。”
元仲华大受鼓舞,打着往闺阁好友家中拜访的名义,得了母亲的批准,便领了一群婢女仆从,火急火燎地往元明月家中冲去。
“还请女郎止步,此地不得入内!”
还未靠近府门,就有人上前阻拦道,显然是看守大门的头目。
“你可知道我是谁!”
元仲华叉着腰,可是因身材矮小,不得不昂首看人,浑然没有一点气势。
“世子有令,除非是这府中之人,否则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那人冷冰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