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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右侧还有一股骑兵在向他逼近,却是段韶与尧雄各领麾下一千骑卒与高敖曹左右夹击。
这让贺拔胜只能打马奔逃,五百轻骑劫营却中了圈套,本就内心惊慌,如今被四千骑卒追击,俨然丧了胆魄,如何能够再战。
段韶见贺拔胜溃逃,索性命五百骑士下马回营,其余部众一人双马继续追击。
高敖曹、尧雄见状纷纷效仿。
羽箭破空发出的呼啸声不断在身后响起,身边轻骑不断落马。
贺拔胜情急之下扔了马槊,又寻到机会牵了两匹无主之马,一人三马逃到了队伍最前头。
他甚至连出身贺拔氏家兵的亲信骑卒也顾不上,埋头打马。
身后的呼喊声越来越远,贺拔胜心如刀绞,早知如此,不如领着五百骑卒逃亡。
终究是贪念作祟,当初尔朱荣被杀,也是一时贪念才让他选择了元子攸。
高敖曹等两千骑兵一人双马,将贺拔胜麾下五百骑卒尽数或俘或杀。
可轻装而行,又一人三马的贺拔胜确实追不上了。
远远望见贺拔胜过定陶而不入,高敖曹命人回去向高澄复命,自己则与段韶、尧雄押着俘虏的骑士立马定陶城下。
“城中之人听着,贺拔胜妄想袭营,遭逢大败,他过城不入,已然是放弃了你等,你们还不快快开城,世子仁厚,以信义著称于世,曾言降者不罪,你等莫要执迷不悟!”
段韶跃马在前,高声喊道。
留守定陶的将领没有等士兵们来取自己的首级,他在看到劫营失败,贺拔胜向南奔逃,就已经知道形势不可逆转,无心为贺拔胜赴死。
在他的命令下,定陶城门缓缓而开。
而此时,高澄已经得到高敖曹报信,知道贺拔胜南逃,他留了斛律光领三千步卒守大营,自己则领其余人前往接收定陶城。
“大都督,你为何就料定贺拔胜今夜必来劫营?”
随行高季式疑惑道。
高澄骑着黑马在前,笑着与他解释道:
“定陶军心不稳,我特意为守军定下明天日落的期限,对于贺拔胜来说只有两条路,要么弃城而逃,要么出城击溃我军。
“若是困守定陶,明天日落之前,城中必生骚乱,此举坐以待毙而已。
“要是弃城而走,他只能舍弃步卒,带走麾下轻骑。
“贺拔胜若是不战而逃,背上懦弱的名声,今后又怎么驾驭部众。
“军心不稳,贺拔胜自然不敢与我堂堂正正而战,况且我众敌寡,贺拔胜除了夜间袭营,还能有什么办法?”
高季式嘿笑道:
“还是大都督有谋略,贺拔胜号称北地名将,却被你玩弄于鼓掌。”
高澄闻言有几分自得,没错,这一战他赢得漂亮,先是以整军为名,分走贺拔胜麾下五千州郡兵,再用间骗反贺拔胜,最终在定陶城外打得贺拔胜独身逃亡。
可惜的是为了不引起贺拔胜警觉,高敖曹、段韶等人的伏兵不能太过靠近大营。
否则定能将他前后堵在营中。
看起来高澄似乎赢得轻松,但为了这一战他做了许多准备,包括分发军饷。
解决贺拔胜,其实有很多办法,但高澄拖延到今天,就是要以最小代价,吞下贺拔胜手下的那一支鲜卑兵。
正是有了利益诱惑,以及贺拔胜这些年来的拙劣表现,他才能够轻易使得贺拔胜部众离心。
当高澄来到定陶城西门外,贺拔胜麾下四千余名武川鲜卑步卒已经放下兵械,在城外等候发落。
高澄见了高敖曹便低声笑道:
“天色已晚,城中不便安顿,大将军今日辛苦,还请回营好生歇息,明月年轻,我不放心他独守大营。”
高敖曹自无不许,大营早就立下,哪有再往城中安置两万多将士的道理。
等高敖曹离开后,高澄用同样的理由劝离了尧雄,当即命高季式领三千部曲与自己所直属的四千人入城安抚民众,占据城防位置。
此时高澄身边只留了段韶麾下三千鲜卑兵与两千汉兵。
他立即命三千六镇鲜卑兵出列,面向场间七千余名六镇乡党,高澄大声道:
“有人说,北地如今是怀朔鲜卑与武川鲜卑争锋,我父王代表怀朔人占据关东,贺拔岳代表武川人割据关西,我不同意。
“归属孝先麾下的高家将士们,你们都是怀朔人吗?”
段韶麾下三千鲜卑部众大多哄笑道:
“不是!我是怀荒人!”
“哈哈,我是武川人!”
“我是柔玄人!”
“我是沃野人!”
人群中刘延寿在高喊:
“我也是沃野人!我是沃野匈奴人!”
他身旁的薛虎儿也喊道:
“世子!我是怀朔汉人!”
张末跟着大舅子附和道:
“我也是怀朔汉人!”
火光下,高澄笑着压手示意他们安静,众人果然不再哄笑。
他再看向降人们真情流露道:
“在我看来,哪有怀朔、武川之分,我们都是六镇乡人,我们共为一体。
“六镇被柔然毁去,我们流亡河北,共举义旗,但杜洛周、葛荣等人目光短浅,不足以承担乡人厚望。
“六镇豪杰纷纷投奔尔朱荣,相信他能带领我们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