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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澄苦闷之际,招来众将商议对策。
“如今夏侯夔与羊鸦仁合兵两万西进,其众多为精锐,诸君以为我该如何应对。”
话音刚落,就有人扬声答道:
“大都督,末将有一计!”
高澄都不用循声去望,高季式的声音他太熟悉了,忍不住脱口惊疑道:
“你也有计?”
面色红润的高季式不干了,打了一个酒嗝,气道:
“大都督何故轻我!”
高澄赶忙赔罪,又想到小时候看三国,猛张飞也能计赚严颜,咱们家小高怎么就不能脑袋一激灵。
迫不及待道:
“还请子通速速教我。”
满座目光,包括高敖曹,早就落在了高季式身上。
享受成为全场焦点,高季式自信道:
“只需予我五千骑,我自为大都督取夏侯夔、羊鸦仁的首级。”
高澄沉默了,他望了高敖曹一眼,似有征询之意。
高敖曹向他点点头,表示首肯。
高澄招来几名亲卫,指着高季式道:
“带子通下去醒醒酒。”。
被拖拽下去的高季式还在疾声高呼:
“大都督何不用我奇谋!”
那不甘心的模样,像极了魏延。
高澄脸色更黑了几分,连高敖曹都遮掩了面。
这件事要传出去,夏侯夔再随口称赞两句,会不会让自己的黑粉给安上一个小黄县奇谋?
高澄又有了一个非胜不可的理由。
这一时期将领在军中饮酒是很正常的事,沙苑之战时,彭乐就是喝得醉醺醺的上战场,直到被刺得肠子都流出来,才算醒了酒。
高季式这个酒鬼,高澄也是拿他没办法,总不能真颁布军法,营中饮酒者斩,然后挥泪斩马谡吧。
那高敖曹能当场与自己一换一。
再说,高季式也不是酒囊饭袋,襄阳一战,若不是哄骗傻大胆的高季式领五百骑冲锋,逼得高敖曹不计伤亡,回身救援,高澄早被陈庆之打得落荒而逃。
当然今天的事,高澄自己也有责任。
商量谋略这种事,就不应该叫上高季式,要不是高敖曹地位摆在这,他连高敖曹都不该喊上。
这对文盲兄弟莽就完事了,动脑子的事情能指望他们?
等高季式不甘的呼喊声听不见了,高澄又问众人意见。
高敖曹有自知之明,不会跟喝高了的高季式一样瞎嚷嚷,心中没有主意,他就绝不开口。
众人思索的时候,段韶突然开口道: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
话未说完,便被高澄打断道:
“《孙子兵法》我也懂,孝先你就直接说应该怎么办。”
段韶也不恼,继续道:
“十倍才能围歼,梁军虽有两万,只是我军四倍,且多为步卒,进退主动皆操于大都督之手,大都督何故坐守孤城?”
高澄闻言,眼睛一亮,他略有猜测道:
“孝先你是说我们可以……”
这次轮到心胸宽广的段韶将高澄给咽回去了,他笑道:
“没错!正是如此!”
两人大秀彼此之间的心有灵犀,高敖曹、斛律光、尧雄又怎么看得懂他们之间的哑谜。
高敖曹略一思考,这不还是高季式说的领骑兵突袭吗?
将心中所想托出,高澄笑道:
“小黄城城池坚固,若由高将军攻取,在淮南有州郡兵驱使的情况下,可舍得用部曲蚁附攻城?”
高敖曹立即摇头,麾下这五千汉军可是自己命根子,要是野战有了死伤也就罢了,在有州郡兵指挥的情况下,除非他患了失心疯,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拿部曲蚁附攀城。
高澄看向段韶,段韶会意,接过话头继续解释道:
“高将军尚且不舍,夏侯夔一万步骑由他兄弟二人数十年积累,又怎么会拿来消耗在攻城之上。
“而羊鸦仁同样如此,他们军中如今只有数千州郡兵,断不能破城,必然要往淮南调集军队。
“而我们的目标便是夏侯夔麾下,渡河北上的淮南州郡兵!”
说着,段韶还忍不住兴奋地用拳头锤击掌心。
高敖曹等人闻言神情振奋,心中感慨跟着高澄打仗,专捡软柿子捏,着实轻松写意。
尧雄却突然疑惑道:
“若是夏侯夔不愿攻城,又该如何是好?”
高澄大笑道:
“那便该是我高子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尧将军,若你是夏侯夔等人,得知我高澄就在小黄城中,你是眼睁睁看他粮尽撤军,还是急催州郡兵北上围城,把我困死在小黄县?”
这也就是段韶为何说十而围之,或许十倍还不一定能围歼麾下全是一人双马的高澄所部。
斛律光闻言赶紧道:
“还请大都督先行出城,我等在城中佯作声势即可。”
众人也连忙劝谏。
高澄当然不会拿自己冒险,但不是现在走,还需要在小黄县里办一场酒宴。
众将散去,高澄立即在城中大摆酒席,宴请城中豪族。
虽然参与王乞得密谋的小黄城豪族已经被高澄杀了一批,但怎么可能杀尽全城豪族。
还是有不少未曾参与劫持刘世明的豪族士人,被迫来谯州刺史府参加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