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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做法当然也能取信樊子鹄,但损害的却是朝廷的威信。
最终小高王在朝廷权威与自己名声受损之间,选择了后者。
洗白还不简单,把罪责都推给崔季舒就是,就说是他擅作主张,小高王都把崔季舒给带上了。
两万大军进抵瑕丘城外,侯渊出城迎接。
虽然前两位没有好结果,但侯渊确实例外。
按照高澄给的剧本,小崔向侯渊负荆请罪,言说自己为了试探侯渊对朝廷的忠诚,用错了方法,这才多有冒犯,而侯渊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忠贞。
侯渊赶紧扶起崔季舒,自责他将崔季舒驱逐的做法太过无礼,无论如何都要将那名美妾赠送给崔季舒。
崔季舒固辞不受,侯渊不得已才放弃了这种想法。
虽然小崔还担不起相这个词,但一场南北朝版本的将相和后,史书记载侯渊与崔季舒的冲突纯属误会。
侯渊心甘情愿要将美妾相赠了,小崔都拒不接受,又怎是贪图美色之人,当日索要之言,只是试探而已。
就连进城前询问妓女,都被美化成为了让侯渊放松警惕的做法。
至于高澄,整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身在洛阳的他,对所有的事情,包括元善见与樊子鹄密谋,全都一无所知。
高澄可没一点坏心眼,他都是被动忍受别人的迫害,不得已才反击。
大家什么时候见他害过人。
京畿军接管城防后,高澄方才入城。
无论如何总算是保住了兖州,历史上娄昭领军征讨樊子鹄,围城久攻不下,之后采取引水灌城的方法,始终拿不下瑕丘。
最后无奈,派人招降,樊子鹄拒不接受,大野拔却反水,杀了樊子鹄向娄昭献城投降。
正因为瑕丘难下,无论对贺拔胜,还是对樊子鹄,高澄都没想过强攻。
若是侯渊不当内应,他也要另想办法,通过不坚定的大野拔来杀樊子鹄。
不过有了侯渊的帮助,就用不着大野拔了。
入瑕丘后第一件事便是命令段韶、斛律光、高季式三人领部曲一万一千人入南青州剿灭大野拔的余党。
如今大野拔身死,南青州轻易可下,这样白捡的功劳,当然要便宜自己的心腹。
另外九千京畿军驻守瑕丘,大肆搜捕樊子鹄的党羽,又是许多人头落地。
高澄没有急着让侯渊回青州,两人食则同桌,寝则同床,彼此间的感情迅速升温。
侯渊也深信自己获得了高澄心腹这一身份。
小高王也不止与侯渊玩乐,他把捷报送传晋阳与洛阳,再为侯渊请功之余,还向高欢请示,要授崔季舒兖州刺史一职。
这也标志着高澄开始把势力向东部拓展。
这样清闲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太久,他收获了尧雄的求援信,来不及等待段韶等人回师,当即与侯渊合兵南下,准备救援豫州。
正如高澄先前预料,萧衍眼见兖州、青州、南青州三州叛乱,决定帮帮场子,命陈庆之由白苟堆北上进攻豫州,以支援樊子鹄所掀起的三州叛乱。
陈庆之以部将李洪芝、王当伯为先锋,出兵北伐豫州。
李洪芝、王当伯袭破平乡城,继续北上。
尧雄于途中设下伏兵,趁李洪芝、王当伯无备,大军杀出,一举歼灭陈庆之先锋部队,生擒李洪芝、王当伯等人。
得胜后的尧雄火速回师豫州城固守,这样的做法也让陈庆之知道了尧雄的虚实:兵少无援。
而潜伏的探子也及时回报,高澄由西兖州东进,佐证了陈庆之的猜测,在留心周边州郡的同时,陈庆之亲领大军逼近豫州城。
因为南梁在各处边境屯兵异动,身处豫州的尧雄知道自己短时间内难有援兵。
高澄必须东进,逼迫樊子鹄向大野拔、侯渊求援。
因此,在歼灭陈庆之先锋,挫其锐气后,尧雄没有听从部将们乘胜再寻战机,袭击陈庆之的建议,选择立即回师。
当陈庆之抵达豫州城下,部将们劝尧雄固守待援,尧雄又力排众议,决定趁陈庆之立足未稳,又兼士卒疲惫,出城与他交战。
尧雄领五千京畿兵出城,自身奋勇当先,养精蓄锐已久的京畿兵面对风尘仆仆的梁军更是所向披靡。
尧雄身受两处创伤,却死战不退,部众士气更盛。
而陈庆之的缺点也在这样的短兵相接中暴露无疑。
挽不了弓,骑不了马的陈庆之不能如尧雄一般,身先士卒用自己的武勇鼓舞士气,他的智谋在纯粹的厮杀中毫无用处,而激励人心的话术也没有时间让他施展。
于是,曾经领七千人创造北伐奇迹的名将,却在短兵相接中,麾下三万大军被尧雄五千人打得落荒而逃。
沿途被迫丢弃辎重无数,但有了高澄的一系列整肃风气的举动,如今的京畿兵已经不再会发生襄阳之战时劫掠物资险些兵败的事情。
尧雄一路追击,俘斩甚多,更是缴获大量物资。
陈庆之虽然狼狈,但至少好过曾经全军覆没,不得已化身僧人逃命的凄惨处境。
尧雄回到豫州城,当即向高澄发去捷报。
高澄在半道接到了捷报,兴奋得比平常多吃了半斤牛肉。
但依旧拉着侯渊继续南下往豫州进军。
陈庆之恰逢新败,士气正是低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