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枝乙女】只此唯一(下)()(7 / 8)
……你就知道。
你站起身,说:“行了,你赶紧把他拖走吧。我要回去。”
丹恒说:“嗯。谢谢你,这次没把尸体弄得太碎。”
“……”够了,别让你再回忆他生嚼人心的场面了。
你又不理他了。丹恒垂下眼睑,低头看着血流成河的尸体,用云吟术冲掉血迹,单臂扛起这具分量不轻的年轻男性尸体跟上了你。
唉,你总是这样,像只缩成一团的小刺猬,不想他靠近。丹恒静静注视着你单薄的背影,清冷的眉目染上几分忧心,轻声叹气,薄唇微启欲语还休,终是在你警惕地回头下将话语咽了回去。也罢,来日方长,你总会接受他的。
你神情复杂地回头看着丹恒,总觉得他对你的态度有点怪,怪像个年轻漂亮的单身母亲,而你是他那不省心的叛逆孩子。
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一冒出来,你就忍不住发散。
不会接下的剧情是你爱上丹恒并为他大战爱冷暴力的人渣继父吧……你后怕地晃了晃脑袋,赶紧把这烂俗的既视感从脑子里甩出去。你和丹恒是纯洁的屠夫和食客关系,你绝对不会多管他一下。
当然,他也绝对不能再捡另外一个家伙回来。
你突然握着丹恒的手,郑重其事道:“丹恒,你有我一个就够了,不许捡别人回来。”
丹恒眉头轻轻挑动,一丝惊讶之情在他的脸上流转而过,露出不解和疑惑。但你的表情很郑重,如此无厘头的话竟被你这么严肃地说了出来,丹恒又好笑地展平眉毛,平和地说:“嗯。我有你就够了。”
“这还差不多。”你放心地收回手,顺便从丹恒手里顺走钥匙开门。
丹恒轻轻碾了碾手指,钥匙被你抢走了,现在手心里空荡荡的。丹恒不生气,虚虚握其手,想要留住掌心残存的温度。虽然不太能理解你的话,但你这么说是不是也算变相表示不会离开他。真可爱啊,丹恒抿唇笑了笑,也走进家门。
尸体有点大,家里全是丹恒撕扯血肉的声音。你还是个人类,听不得这种同类被撕碎的声音,躲进卧室里不出去。
丹恒忙了一夜才把尸体分成能塞进冰箱的肉块,将不爱吃的部位下楼焚烧掉,他收拾好厨房便走来卧室看你。
这时你已经蒙在被子里面缩成一团睡下,那是很没安全感的睡姿。丹恒忽地意识到那样的声音应是吓到你了,有些愧疚地把你闷到红扑扑的脸从被子下面翻出来,摸了摸你的头。
下次换个隔音好点的公寓。丹恒合上房门,心里盘算着解决完这单就换个适合两个人住的公寓。
这几日你睡得很不安稳,不知是不是被那晚的声音惊着了,你总不能安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动静大得把丹恒都闹了过来。
丹恒屈指敲了敲门,在门外问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你应声回答,压下身体的痛楚,裹着被子在床上无聊地打滚。
丹恒又说:“你可以出来看电视。”客厅里的电视基本上没打开过,他平时要出门跟踪目标没时间,而且也不喜欢那些吵吵闹闹的动静。但你是人类,应该会喜欢人类制造出来的电视节目吧。
可你拒绝得很干脆,大声道:“不看。我要睡觉。”
丹恒问:“那你要喝点蜂蜜水吗?”
“不喝,”你又拒绝了,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盯着天花板放空,失眠的阵痛很是难受,“你去睡吧,别管我了。”
“失眠对身体不好。”丹恒说。
你说:“这还不好?我要是猝死了你就可以把我吃掉了。”
丹恒听完拧起眉毛,平静的脸上有点不快,捏着门把手的手微微用力,立马反驳你道:“不要这么说自己。”
你冷哼道:“可这是你原话啊。我死了,你就只能吃我了。”
丹恒顿时松开手,眉上转为愁意,开口问:“你是在生气,因为我这句话?”
你坐起身,淡淡开口:“没有,你说得很对。我只是想让你别操心了,你没必要这样。”
“抱歉,”丹恒站在门外,神情失落地垂着头,“在你之前,我未曾与人相处这么近。打扰到你了。”
“是因为之前都是把人类当成自己的口粮吗?”你突然拉开门,头脑涨得发痛,但仍抱着手臂冷冷瞧着他,扯着嘴巴冷笑道:“对自己的食物这么好,真的会让盘中餐的我感到害怕哎。”
丹恒被你怼得哑口无言,愣愣地睁大眼睛,无措地凝视你那美丽但看不出情绪的双眼。
“说中了?”你挑眉,眼下是几日没睡的青黑疲惫。
丹恒缓过来着急地摇头道:“不。我没有、我想你是我的同伴……”
“可我是你的食物,怎么能做同伴呢?”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我害怕你半夜站在我的床边流口水。”
“……我不会那么做。”
“你觉得口头保证的可信度高吗?”
“我要怎么做?”
丹恒青黑色的眼瞳静静俯下来注视着你,平淡如深潭的瞳孔难以掩去其中的失落。就像是被人指责的家犬,有些委屈但又深爱着主人。你这般想着,自己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明明是下一秒就有可能被当作食物吃掉的人却觉得敌人很可怜。
“你在笑什么?”丹恒有些不解,多日相处还是不能适应你忽冷忽热的情绪。
“没什么,”你收敛起笑容,又说:“给我一个身份还有一把可以防身的武器。”
“好。”丹恒没有多问,只是为了消减你对他的戒备立马答应了下来。不过,他也能想到你这么做的原因,方便你在不要他的时候更好地离开而已。虽然心里还是因为你的提防而难过,但想到人类就是这样小心警惕地在各个星球生存壮大,丹恒倒也没那么烦躁了。你只是出于自保的本能而已,他不应该怪你,是他没有给你安全感。
丹恒暗自给自己圆好了一套完美且闭环的说辞,对你的怜爱更胜几分。
丹恒仍有耐心地软下声音说:“那现在可以好好睡觉了吗?已经很晚了。”
这么又绕道这个事来了。你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你捏了捏眉心,有些难受地说:“睡不睡是我的事,你别管我。嫌我吵我不翻便是了。”说罢,没再看丹恒脸色,便打算把门给关上,躺床去。
但只是几个呼吸,在你反应过来时只听得丹恒深深呼气的声音。
“不行。”丹恒皱着眉生硬地按住门板,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脸上的温柔尽数褪去,转而浮出一分持明特有的威压和冷酷。只不过持明冷冰冰的嘴巴吐出来的却不是什么毛骨悚然的话。
“我要看着你睡着。”
丹恒轻而易举地就对抗着你的力量把门打开到他能通过的宽度,而后不顾你烧着火似的惊惧拉着你的手腕就往床边大步走去。
“你干什么!”你抠着丹恒的手指却怎么也挣脱不开,被他一股大力抄起来放到床上。你像案板上的鱼一样挣扎,直到按不住你的丹恒也躺了上去。
……
你的心脏在狂跳,好似要挣出身体,痛得你眼睛都酸酸涩涩的。
丹恒从背后揽住你的双臂和双腿,一手将被子盖在了你们身上,还往你那里捏了捏被角。纤细但有力的手臂将你一整个圈在他的怀里,他身上有些冷,但心跳得很有力。你发现挣脱无望后就像是死了一样,枕着丹恒的手臂,背对着他,一声不吭,一动不动,沉默地抗争着。
只是心律不齐的心脏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