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完整(正文结局)(1 / 2)
“开门。”左斯年又重复一遍,清晰,坚定。
梁佑瑾扶着墙费力站起来,握着手机,走过去。
咔哒,锁扣弹开,一丝暖黄从门缝泄出,黑暗里光影中,男人耳朵贴着话筒,看着眼前的女人:“老婆,我这就来陪你。”
手机顺着胳膊滑下去掉在地上,梁佑瑾哭着笑,娇嗔怒骂混蛋,扑进他怀里。
他真的来了,不是在梦里。她听着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嗅着熟悉的清冽,指尖下是皮肤的温热,控制不住流泪,连鼻涕都蹭到他肩膀上。
她一定比厨房地砖上那滩泡麵还狼狈。
睡了一天,没洗澡,没换衣服,头髮乱乱的。
心里也乱乱的。
左斯年的唇落在她发顶,额头,眼眉,颊边,最后停在唇瓣。
关上门,就在玄关,来不及多走一步,一秒都不能等,他把她压在墙上,右手撑在耳旁,左手轻柔捧起小脸,深深印上去。
两个人都渴了太久,什么都不问,先彼此汲取,交换,述尽思念的瘾,缓解蚀骨的孤单。
绵长热烫的一吻结束,左斯年抬起头:“发烧了?”
“不要紧。”她强撑着,勉强地笑:“你来了,什么都好了。”
左斯年公主抱起她,回到客厅,翻出体温计一量,竟然是三十八度高烧。他跑去冰箱拿出冰袋,用毛巾包了几层,放到她额头:“躺着别动。”
再走进厨房,看到散落一地的汤汤水水和滚在角落里的煮锅,他了然电话里那声巨响是什么了。好庆幸她没有烫伤,他快手做了点清淡的食物,端进来。
吃了药,喝了姜汤,发了汗,身子缓过来。
不冷了,体温也下来了。
梁佑瑾靠在他肩上,问:“你怎么来了?”
“陪你。”
她拉开两人距离,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企图分辨这两个字的真假。
陪我?工作怎么办,主任放手么……太多问号挤在脑子里,她还没问,他拉过她重新抱在怀里:“自从知道你要去e国,我就重新联系进修的机会。后来教授帮忙写推荐信,我申请到一个postdoc机会,过了新年就进站,算算时间,差不多可以和你一起回国。”
“太假了,我不信。主任怎么会同意。”
“他当然没那么容易同意。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主要的是,”他斟酌着字句:“我和他也算是生死之交。”
当他告诉主任准备脱产,去e国做博士后时,主任是诧异的。他不想用“威胁”这个两个字,但确实动用了一些心思,主任不仅同意了,还保留了他所有的职位。
临走时,他保证,这两年不会让主任失望。
“你正是激流勇进时候,过几年就可以再评职称,好多机会,你都不要了么?”
明年达芬奇机器人就要落地,左斯年是被作为主任的接班人培养的,他却在此时出走。梁佑瑾替他不值。
“要我和你分开这么久,我做不到。”左斯年埋在她颈窝,“你为我付出那么多,这一次,换我来。”
“爱不是亏欠,谈什么付出不付出。”
“小瑾,我们互相亏欠,这一辈子,根本算不清。”
梁佑瑾咬着横在胸前的大掌,问:“你为什么不先跟我商量?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隐瞒任何事了。”
“我……”没想到她竟然来这一招,左斯年嘴笨,不会了。
她小猫一样仰起头,蹭蹭他:“你还有没有瞒我的事情?”
她准备好了,他要是敢说没有,她马上就亮出底牌。
“有。”犹豫好久,把她放下,转身从行李里拿出一个红丝绒小盒。
梁佑瑾捂住了嘴,这不是她想的那个“隐瞒”,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在她注视下,他打开丝绒小盒,一枚晶亮的钻戒静静躺在其中。
“我没有安全感。结婚虽然不是爱情唯一的出路,生活的方式纵然有多样,但是,仅仅是恋爱关系,太松散了,小瑾。”
左斯年踏前一步,眼眸深邃,静水流深,缓缓渡过梁佑瑾面颊,温柔而恳切:“你不仅是我的爱人,更是我的亲人,我的家人。我想和你走进婚姻,让家更完整。”
梁佑瑾红了眼眶,泪滴断了珠子,滚落唇角,她抚摸爱人靠过来的俊颜:“抱歉,我让你没有了安全感。曾经少不更事,我很鲁莽,很勇敢,很直白。但随着岁月沉淀,我胆怯了,我一直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拒绝我冷淡我。不知道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有没有勇气去爱你。后来我才彻悟,从来就没有第二次。”
左斯年虔诚的跪在梁佑瑾脚下,想张口解释,梁佑瑾却也抱着他缓缓跪坐,打断他:“因为,我一直爱着你,从未停止过。”
巨浪衝天袭来,滔天盖过,左斯年如临大赦,时隔八年,从梁佑瑾的口中再次听到爱,整个生命得到了救赎。
他失控地抱紧梁佑瑾,想要融入骨血,悸动、喜悦、感激,层峦迭嶂的情绪在胸中发酵,溢出。
“我从没有拒绝过你。人总要碰到什么东西,才能认清自己。我理所当然认为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直到你失望了,离开了,消失了,我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左斯年双手合十包住梁佑瑾一双柔荑,贴在心臟位置:“谢谢你还爱我,谢谢你在等我,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梁佑瑾:“我这个人最讨厌十全十美。因为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花开荼蘼,我不需要高调的爱,如沸水般的爱,结婚只是一个节点,我不允许这是高潮。”
左斯年:“不是孤单也不是性欲,是爱情让我们结合,未来还有几十年……你会看到,我不会让你失望。”
他倾身亲去她脸颊的泪:“我不想再看你哭,嫁给我,老婆。”
她破涕为笑,伸出葱段般纤纤素手,左斯年在无名指套上婚戒:“我被你套牢了,梁佑瑾。”
端详那颗八爪镶钻,她说:“嗯,比俞琛哥哥送我那颗还要大。”
“是。”左斯年诚实:“买之前我特意问了他,他给我推荐的这款。”
好呀,原来还有后援团。
被他这一出闹的,梁佑瑾差点忘了那张底牌,她问:“还有没有瞒着我的?”
还有没有?左斯年把两人从穿开裆裤到最近的事全过了一遍,摇头,没有。
“没有了么?”
他笃定,“老婆,我再瞒着你,我这辈子就给你做牛做马,在家暖床做饭,在外挣钱养家,你说往东不敢往西,总之一颗心都贴在你身上。”
说完,他就意识到不妥,大舌头了,急忙辩解:“不,我,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瞒着你,也要给你暖床做饭养家……”
“好了好了。”看他紧张的样子,梁佑瑾说:“去书架上把信封拿来。”
左斯年将信封拿在手里,递给她。她没接:“打开。”
抽出,是一张迭了四折的纸,染着深红干涸的血迹,字迹被洇染。
展开,再展开,宝贝瑾,见字如面……
“这是……”左斯年心神一凛,这是今年生日他写给她的,怎么会在她这里?
她看到了,看到了染血的白大衣,染血的信纸,染血的他。他让她担心了,她却选择了留下。
“念给我听。”她轻轻说。
那个清晨,花香鸟鸣,他望着满墙纯白海棠,坐在晨曦中,提笔写下这些。那是他第一次郑重的求婚,他以为再没有机会讲给她听,却不曾想,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