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洲(2 / 2)
那他怎么睡?
看着空落落的一张木床,心里不由得萌生出一个危险的想法:一起睡?
温凝雨抱着包袱,猛地摇摇头。
不要!
虽说狼是肉食动物捕杀猎物残暴凶狠,不过……
不要!
草不得与狼共眠!何况他现在不是草,而是一具有肉有血的尸体!
额……是读……身体还是尸体来着?
温凝雨将包袱放到床上,仔细琢磨了一会儿。
哎呀管他尸体还是身体,总之不能一起睡——“我今晚有事,可能不会回来,你呆在客栈别乱跑。”
尉常晏说着,没管他还在愣神,毕竟温凝雨反应慢,倒也能理解,将包袱放床上后便出门了。
他出去,却并没立即离开,木栏往下一片车水马龙,细雨已经停了,摇曳的灯笼被风吹得左右摆动。
手中的合欢铃叮叮当当滚着曲,忽然一抹红光闪过,微风轻震,再回过头时,凡人看不见的红色结界包裹着整间客房。
——
“老板,来碗酒,再来蝶花生米!”
在这宽阔的大酒馆中,站在前台的老板娘百无聊赖边磕瓜子边看账本,微胖的身躯裹着艳红的围裙,与官府裁制的亮紫色上等丝绸衫格格不入。
她抹着红妆,偏厚的嘴唇血红一片,眉毛很粗,脸也圆,因腮红过多的原因,跟青楼婆婆也没什么区别。
听闻呼喊,她抄起牡丹手帕,扭着屁股优雅地往台下走,声音圆润妩媚:“来嘞~”
斟满一碗酒,又叫小二去吵一盘花生米,三十文钱就这么到手了。
物价可真……
尉常晏带着半面,规矩地站在前台看完她的一系列操作,不作声。
老板娘端完酒回来,终于瞧见还站着一位新客人,连忙小跑回到柜前。
“哎呦不好意思呢,客官你要些什么?喝酒还是吃食呀?”
尉常晏依旧不作声,半响,才抬起手,将脸上的缓缓半面摘下。
没了疤,他那过分英俊的面容便毫无保留展现出来,凤眼严肃冰冽,漆黑的双眸带了三分笑意,不过大多是嘲讽。
发丝零落,没了遮挡,独属于宛安兵马大将军的压迫与威严在一瞬间体现得淋漓尽致。
老板娘傻愣着眼,嘴里的瓜子磕到一半,盯着他的脸隔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是……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