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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令人作呕,从今以后,他不能再纯粹地喜欢任何人了。
即便他可以瞒过所有人,但他瞒不过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嘴唇,更瞒不过自己那颗心。
“你怎么了?”宋观南看他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他的情绪转变太快了。
陈望北的表情挫败,“没事。”
既然对方说没事,宋观南便也没多问。
陈望北岔开话题,把手中的物理试卷推到他面前,语气如平常一般,“来教我做题吧。”
宋观南很罕见地愣了一瞬,但还是说,“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刚忽然从陈望北身上感受到一丝微弱悲伤。
那悲伤转瞬即逝。
宋观南慢条斯理地讲解着,陈望北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头,也不知道他在没在听,“有心事?”
陈望北垂着头写下公式步骤,好大一会儿抬头冲他笑了一下,“没有。”
这天早上正在上英语课的时候,詹鸿忽然进教室打断了英语老师的正常教学,一脸严肃的把陈望北给喊了出去。
詹鸿背着手走在前面,陈望北规规矩矩地跟在身后,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最近,自己也没干什么出格事儿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叫他去办公室,但直觉不是好事。
俩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办公室,一下子就看见了个满头绷带纱布的男生直愣愣地站在那。
詹鸿瞥了那个男生一眼,又看向陈望北,“他脑袋上的伤,你打的?”
陈望北:?
他都不知道这人是谁长什么样子,更别提揍人了。
“不是我。”陈望北皱着眉,冷冷的看向那个男生,“你谁啊?”
那个男生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开口,“钱…钱政。”
陈望北虽然看不太清楚这人的脸,但这名字一听倒是有几分耳熟。
是他初中同学,初中时的一次期末考试,就是这傻逼污蔑自己考试作弊。
陈望北冷笑着看着钱政,“原来是你啊。”
“你…你要干什么?”钱政一下子涨红了脸,他不信陈望北能在光天化日下打自己,“就是你打我的,你是不是想抵赖。”
陈望北走近他,“你他妈自己在外面惹事了然后栽赃在我头上是吧?”
詹鸿伸手支开他俩的距离,瞪了他一眼,“这是学校。”随后又看向钱政,“你说。”
“我没有栽赃!”钱政大声反驳道,“我捡到了你的校牌!”
他说着急忙从兜里把校牌拿出来。
校牌上陈望北的名字和班级写的清清楚楚。
陈望北轻蔑地看了一眼那个校牌,语气没什么起伏,“所以呢。”
他那校牌早八百年不知道丢哪去了,被别人捡到也说不定。
“我还有证人!”钱政提高声音,“有好几个人看见!他们说你和一堆人经常在那条小胡同!”
“是吗。”陈望北漫不经心笑起来,“那你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在哪被打的。”
“上周四晚自习放学,学校左边的那个小胡同里。”钱政的情绪激动,“你们蒙着我的眼睛,然后对我拳打脚踢。”
陈望北勾了勾眉,那条胡同没路灯,所以他回家从不走那条道。
不过蒙着眼睛这种作风,倒是很像……
陈望北冷哼出声,随即侧头看着詹鸿,“詹老师,不是我打的,那天晚上我在家,可以给我妈打电话确认。”
更何况那天晚上宋观南也在阁楼,就坐在自己身边。
詹鸿把保温杯放到桌子上,旋紧杯盖,沉思片刻,然后盯着陈望北沉思片刻,过了几秒他开口,“我大概了解了,你先回去吧,有问题你再过来。”
他也算是多多少少了解陈望北的性格,真是他打的以他的做事风格肯定直接承认,索性让他先回去了。
钱政气急败坏起来,狰狞的表情拉扯到他的伤口,“为什么让他回去!为什么不处分他!”
詹鸿安抚着他的情绪,“这事儿学校肯定会给你个交代的,你再仔细想想,你有没有招惹到校外的什么小混混之类的。”
那地方也没个监控,真想查起来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老师你是不是不相信我!”钱政忍着脑袋上的疼痛,“他之前就说过以后见我一次打我一次!一定是他!”
詹鸿纳了闷儿了,“之前?你俩之前有什么矛盾吗?”
钱政怒火腾腾的气焰一下子就灭了半分,他别开脸,“就是个小矛盾…”
钱政走出办公室后,他脸上的愤怒逐渐消散,眉头却没有松开,仿佛有一点挂不住的慌张。
陈望北原本以为这事儿翻篇了,没想到过了两天,学校的公告栏上贴了一张通报批评。
他直直地站在公告栏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上面自己的名字。
周围的同学越聚越多,从在背后窃窃私语一直到明目张胆的议论到他的面前。
陈望北就一直站在人群中,沉默着没讲任何话。
晚自习第一节本该是詹鸿的课,但他这几天出差不在学校,只能让个年轻的实习老师先代课。
见后排有个座位空着,实习老师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走个过场般地随便问了一句,“他人呢?”
于温抬头,语气颇有些认真,“上厕所去了。”
实习老师知道这个女孩子,刚转来没多久就考了班第一。
“这样啊。”
实习老师不疑有他,没多问什么。
三楼男厕所。
略微昏暗的灯光照在陈望北的脸上显得有几分凌厉,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那位已经吓到发抖的那人。
他淡声开口,“相同的把戏还想再玩第二遍?”
第一次诬陷自己是在初三的考试,第二次是现在。
已经被踹到地上的钱政肩膀在发抖,他张着嘴想反驳,可又紧张到不知道该怎么措辞。
他至今都忘不了十几分钟前的那幅画面——
彼时是晚自习前的课间,他正站在栏杆前和同学聊天,随意往下一瞥便瞅见陈望北像走路带风一样直直地上楼来。
直觉陈望北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他的脸色霎时一白,都没和身边同伴打招呼便躲进了教室里。
陈望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细看之下却还带着狠戾,站在走廊上的同学像是被他这副模样吓到了一样纷纷给他让开了路。
不知为何让人望而生畏。
陈望北面色沉静地站在一班门口,克制着力道敲了敲一班的门,几乎在同一秒整个班级都静了下来。
他的眼神如锋利的剑一般穿过零零散散的几个同学,最后归于平静落在钱政的脸上。
他冷笑了一下,看着钱政一字一句地开口,“滚出来。”
那微笑的表情,和两年前一模一样。
钱政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教室里走去厕所的,也许是自己走进去的,又好像是被陈望北拽进来的。
他忽然对这点有些模糊。
面对陈望北的问话,钱政哆哆嗦嗦地站起来,迅速地摇着头,“没…没有,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明明就是你……”
钱政的这句话还没说完,陈望北皱起眉,抬脚又踹到了他的小腿上,“别叽叽歪歪,把你经历过的完整告诉我。”
钱政吞了吞口水,抹了一把自己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