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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好像只要轻轻一碰,就可以穿破那一层见不到、摸不着的膜,往过去的时代飞去。
“您之所以来寻找当初的怪象,难道不就是想利用这点吗?至于怎么利用,我不猜测。”
杰顿星人说。
也许,是想将人类整体地送到过去,好规避现代发生的可怕事件的影响。
也许,是想把这怪异一个个送到过去,让它们去祸害过去的人。
谁知道呢?
这并不重要。
杰顿星人也无需理解这点。
它在虚幻的海水中开始往回走,一路走回那座山的山顶,看向那陨石坑里深邃之物。
那些婴儿仍悄无声息地连接着脐带。
这个陨石坑里没有太多积水。于是脐带便飞在空中,而那些柔软的粉红色的肉团也就在空中摇摆。
“你且看好了。”
锡安抬起头来,一边关注身边的杰顿星人的举动,一边观察眼前的一切。
他看到那些死而复生的正在飞速成长的婴儿,正在空气中飘荡。
那些从远古记忆中复苏的古老鱼群就在它们的头顶飞翔,在那片朦胧的水影中不停地游曳,演绎着上古时代海之浅处的温暖与美好。
只是、突然、下一瞬间,那婴儿抓住了一条飞速掠过它头顶的剑射鱼。
锡安睁大了眼睛。
因为脐带仍与地下的陨石坑以及现代的地球相连。
是那条剑射鱼被抓回了……现代。
只见这条白垩纪凶恶的硬骨鱼霸主,在人类胎儿柔软无骨、还没有完全成型、也没有皮肤的肉手中发出一声声凄惨的悲鸣。它全部身体的肉都在融化,所有管道里的血都在流射。
只见到古代的血液流在这现代的大地上,于是地上的花朵便在黎明中染上了更深的妖艳的红色。
“水会从高处往低处流,人从高处走到低处也是轻松的。时间,从现在指向未来,便就好似理所当然。”
在星人中,一般称之为,现代的时间的“势”比未来的时间的“势”要高,因此时间会自发地从现代流向未来。
杰顿星人有条不紊地说道:
“同样的,有一些改变,是不能让它们知道过去的。因为,它们的‘势’实在太高了,会同时向着过去和未来两个方向奔腾。”
人间已换了
这古鱼飞翔的光景随着揭开者的移动如同一片薄云,渐渐盖过人间。而来自数千万甚至上亿年前的光景,在夜色中绚丽地轻抚这灭绝时代的荒野。
这片苍茫群山曾是深海。
而曾经的深海如今已作了苍山,开满鲜花。
“你能去,它们也能去,所以不如让它们不晓得。”
杰顿星人说道。
锡安没有直接回答,只一边回瞰他,一边说:
“你为了这次交谈,做了很多前期准备,比我充分得多。”
所谓的神秘无非是知识的积累更加深厚,而知识又最依靠后天的积累。
“这也不是特意的,只是去异星球探索是要小心又小心的,于是曾经的应对准备刚好应在了今天、这与你相谈的事情上。”杰顿星人被说破这点,也不恼,反而略有自得,“谁也不知道看上去的宁静和谐之中,是否藏着个谁也战胜不了的东西,不是吗?光的生命体……你不就是出生在银河却罕有人知的可怕之物吗?”
这是银河系的星人们深有体会的事情。
其他行星上的土著怪兽的能力上限未必就低于星人。
锡安不置可否,只道:
“以前地球人以为,具有星际航行能力的文明不应该害怕困于星球上的东西。”
“是啊,我们的文明也曾是那么认为的。”
杰顿星人轻叹一声:
“后来,我们才发现,我们在一颗技术树攀沿许久,确实略有所得。可其他的技术树上,尽管不曾能穿梭宇宙,却有……更加独到的神秘。这是基于重子诞生的生命所很难意识到的未知的观察领域。我记得降临者曾说过他知道数种连电磁力都没发现的原始人即可使用的异端的旅行手段。而其中一种……恐怕、如今不就在我们的面前吗?”
这在天时地利都合适的时候,才偶然展现的景象,令古时候的大鱼在夜空中飞翔。
星光照在寒露上,点点明亮,随着两个人的走动,又无力地垂落地上,流入深坑。
锡安顺着杰顿星人的目光,理解到了它的想法。
通过这地球上存在的邪异现象,人可以穿越到时光与历史之中,足称得上一种超乎想象的“星际航行”。
而且这也是可以重复利用的。
“假设一个普通人通过了这种手段,穿越了时光,遇见了我们,自然不能称得上强大,也只是我们手心之物,可以随意揉捏。可假设另一边……是这样的花朵,逐渐开满世界……”杰顿星人笑了笑,“那我们不也无可奈何吗?人类都已经涉及到了核裂变与核聚变、这太阳放射光明的原理,但对小小的病毒不仍然需要更多、更多的探索。这就是整体的发展水平与部分的技术水平统一却矛盾的地方。”
如水般的天幕渐渐沉沦,
“现在,我就带你去看看,你所在寻找,这个现象的源头罢!”
那只眼的星人走在荒原之上。
锡安跟在它的身后,仍然琢磨不透它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