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他此刻的眼神坚定、深邃,没有任何躲闪!实际上,他也收敛了所有表情。
但贝克莱却感觉其目光深处带着冷笑,仿佛听见这冷笑声在灵魂中回荡,那无法忍受的刺痛感似无处不在。
贝克莱只是亚丁对视了一瞬,就赶紧移开了视线。但仅仅就是这一眼,灵魂却好似已被灼伤,莫名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他出了一声冷汗,突然意识到今晚的谈话已经进行了很长时间,有了强烈的尿急感,但也只能憋着。
这时亚丁开口说话了,声音和语调很稳很平静,但如果仔细听,还是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尽管他今晚一直在说话,但都在为夏尔做翻译,此刻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话。
“我姓夏,叫夏亚丁。”
这是他今晚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只是告诉了贝克莱自己名字。
然而贝克莱并不了解的是,这其实一个东国语名字,是在新联盟做居民登记的时候起的,至于这个姓是他自己选的,就因为夏尔姓夏。
说完这句话他就站了起来,跟着夏尔一起走出了这间会客室。
夏尔刚才一直就站着,等到亚丁说完了这句话,他就转身走了出去,没有告别时多余的寒暄。
两人走了,又有工作人员进来对贝克莱道:“你可以先去一趟洗手间,接下来请你观看另一部视频学习材料,是一部舞台剧,名字就叫《亚丁与翠花》。”
贝克莱没有去洗手间,刚才与亚丁对视的那一眼,让他感觉双腿站不起来,他是憋着尿看完的。
这部“影片”总计时长三十分钟,前二十五分钟是新联盟录制的一部舞台剧,曾在几里国各地的群众集会上表演。
至于最后的五分钟,是一部简单的纪录片,讲述与记录了莫里森种植园的罪行,介绍了现实中的亚丁与翠花……
夏尔与贝克莱的见面会谈,就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夏尔说了,这次谈话全过程,都将被如实记录下来,供后来者查询与观看。
第一批“后来者”并没有等多久,次日下午,约高乐就在华真行等人的陪同下,在瓦歌矿业的会议室里,观看了这次会谈的完整记录。
视频是从夏尔和贝克莱的侧面、亚丁对面的机位拍摄的,完全一镜到底。
贝克莱显然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机位在拍摄,虽然它很容易发现。会谈现场显然也有很好的收音设备,所有人的话都录得很清晰。
众人看完之后,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大领导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今天的夏尔,真有一国领导人的范了。谁能想到,不到两年前他还是街区黑帮的一名小混混呢?”这是约高乐看完视频资料后的感叹。
“夏尔当初可不是小混混,整个几里国,恐怕也找不到几个像他这样的帮派混混。”华真行为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找补了两句,他也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很多事需要回头看,才能发现夏尔的过人之处。
夏尔并不是一个“标准”的混混,至少他从没有混日子。几里国稀烂的公立教育系统,夏尔读到了中学毕业。当地土著有几个能熟练掌握心算的、有几个中学毕业后就掌握了英文读写的?夏尔就是这样的异类。
他从小就跟着舅舅混大头帮,在学校里聚众滋事的经历也不少,却在这个过程中培养了一批铁杆心腹手下,如古水门、夏长青等。
他还懂得“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朴素道理,继承了舅舅的酒铺,还经营了橡胶园与酿酒作坊,让心腹手下平日有负责的营生,形成了一个核心团队,这才是他成为大头帮骨干的资本。
这些道理没有人特意教夏尔,都是他自己通过观察学习领悟的。他还很注重技术进步和生产力提高,“发明”了二锅头兑香蕉酒的新工艺,研制出了新产品。
根据华真行的建议,他学会了测试与控制土法制酒的酒精度与甜度,形成了最初步的标准化质检体系,然后给非索港的各大酒吧供酒。而大头帮的背景,又保证了他在生产与销售过程中的安全。
当其他黑帮混混都在搞敲诈、搞偷抢、搞破坏、反复花样作死的时候,夏尔的主要精力一直用在搞经营、搞生产、搞建设、壮大自己的力量。
夏尔早就怀疑舅舅死于金大头的暗算,但他仍然很隐忍,装作毫不知情,继续混大头帮。身在那样的街区,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金大头根本没把夏尔这个小孩放在眼里,他只是眼红夏尔的酿酒生意越做越好,企图将酒铺以及作坊据为己有……到了这个时候,金大头其实已经离死不远了。
夏尔一直在等待机会,没有机会也要尽量创造机会。金大头收了黑钱,要暗杀罗柴德医生。在正常情况下,有心人就算想救罗柴德,也想不到这是干掉金大头取而代之的机会,但是夏尔想到了。
夏尔利用了华真行,他知道华真行有这个本事,更知道华真行身后还有几位神通广大的老人家,他清楚华真行会救罗医生,且必然会跟金大头发生冲突。
华真行当然也反应过来夏尔是利用了自己,但他对此并不排斥,因为他本人的确想救罗医生,而救罗医生就必须要与金大头为敌。
华真行当时还问过夏尔,假如干掉了金大头及其几个铁杆心腹,夏尔就有把握能够接管整个大头帮吗?夏尔的回答是——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