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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灿摔伤了膝盖,一整天都躺在床上。无聊的时候就玩玩手机,要不就是看电视里正在连载的言情电视剧。
他倒不担心颜汀会发现自己摔了,一是蒋昊霖答应保密,二是他穿着长袖长裤,看不出来。
电视剧的进度刚好播到男主角捧着花准备告白,颜灿咬着吸管,杯子里的橙汁一口都没有尝到,带着晶莹果肉的橙汁跟着手晃动了一下,差点洒在床上。
颜汀下班洗了个澡,房门敲了两三下都没有回应,只好自己开门进去。
床上的颜灿神情呆呆的,颜汀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刚好看到的就是告白那一幕。只不过,被告白的那一位,也是个男生。
在露天的草地上,他们深情地诉说心意,拥抱、然后接吻,星星点缀在身后,像是银河耀眼的见证。
颜汀心生诧异,半边身子倚靠在墙壁上,一双长腿随意地交叠着,眉宇间尽是疑惑。
小灿怎么在看这种?
而颜灿在看到另一位男主角出现的时候,嘴巴就跟合不上似的定住不动了。他平时不怎么看电视,今天也只是恰好点开,还以为是那种俗套的男女主戏码,没想到,比这更狗血的是,主角居然是两个男生。
颜灿的脸颊上泛着不太明显的红晕,今天下雨,夜幕的浓色厚重,也就更不太看得出来了。
他捧着果汁,心想着原来两个男生也可以,完全没有注意到颜汀越来越近的脚步。
直到面前被黑色的阴影笼罩住,他才抬头,没开灯的房间昏暗,电视机屏幕闪着光,照得颜汀的面容半明半昧。颜灿的呼吸停了一滞,握着橙汁的手指不自觉抓紧,“哥哥。”
颜汀坐在床沿,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已经在唱片尾曲的电视剧,转过头问他:“好看吗?”
吸管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颜灿咬住,上面的齿痕深深浅浅,白色的管头都被咬瘪,一滴果汁都吸不上来。他无意识地点点头,然后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摇摇头,说不上好看还是不好看,只是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还好。”
颜汀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起身拿过不远处的垃圾桶,将颜灿口中的吸管拿出来扔掉。吸管落入桶内的时候,颜汀的心仿佛也沉沉下坠,脑中有个念头在来回狂奔,他垂下眼睑,侧着身问:“你觉得两个男生在一起奇怪吗?”
手中的橙汁开始轻微抖动,溢出果肉。颜灿的嗓子发紧,仿佛被揭穿了内心阴暗生长的心思,心脏像被无数双手乱抓乱挠,直掏得血淋淋,他将橙汁抵在胸口,防止自己会一不小心摔掉。
“你觉得呢?”颜灿惴惴不安问道:“哥哥,你会觉得奇怪吗?”
颜汀的背部有一瞬间僵直,模糊的看不出侧影,一种杂乱的、压抑的情绪叫嚣着冲到了他的咽喉处,堵到他差点发不出声来,他回答:“不奇怪,现在这个社会上很常见。”
随后喉口滚动着,慢慢地,在这安静的空间淡声继续说道:“不是乱伦,就可以。”
有什么东西闷声洒下,颜汀的手背被蘸上了橙色的果粒,床单上濡湿一片。
他望着颜灿,灰蒙的房间看不清床上人的表情,但颜汀还是敏感捕捉到了弟弟的不安。说不清身上的哪根神经开始泛疼,一路直疼到了心底,让他心慌意乱起来。
“快起来。”颜汀把洒在床上的玻璃杯拿走,伸手去拉颜灿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袖口也湿了大半截,被搂进怀抱里的人身子在微不可闻的颤抖,双腿站不住似的发软。
颜汀半搂着他,把被子拽成一团往外拉,“去洗个手,再把衣服换了。”
颜灿浑身的骨头像被敲碎似的疼,颜汀的话反复在他碎裂的骨头上碾压,一次一次的响起,不磨成灰消失不罢休。他提不起力气,双膝也因为早上的碰撞而伸不直,此刻他像个穿着衣服的棉花娃娃,一路被颜汀半抱着拖进浴室。
浴室里开了灯,刺眼的灯光打在两个人的眼角,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龙头里的水哗啦流出,两个人都低着头,沉默地让水流穿过掌心。
“以后,我不看了。”颜灿的眼睫垂下,盯着手心里汇聚又向下流逝的水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天真些,他问:“哥哥,你说的乱伦,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颜汀的手背朝上,任由水流冲干净手上残留的橙子果粒。他的声音有点哑,也不转头去看颜灿,而是在洗完手之后,转过身拿毛巾擦干净,克制住自己内心翻滚的情绪,回答道:“就是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颜汀在警告自己,他和颜灿骨血中流淌的基因是相同的,他不该生出一些罔顾人伦的想法。
四肢百骸被粗重的铁链束缚住,颜灿的眼中含着泪水,他逼自己不要闭眼,不要落泪,不要让颜汀知道自己内心龌龊的心意。
颜汀站在浴室门口,等着颜灿换好衣服。夜色渐渐蔓延,颜汀的力气消失殆尽,他靠在墙壁蹲下来,牙关咬得极紧,灵魂被撕裂,在地狱中游荡。
他头埋得很低,汹涌的泪水很快浸湿膝盖处的布料,颜汀蹲在一角,像是置身残破的废墟,周围是被狂风卷起的尘土,而他就在这儿,被飞扬的碎石割破皮肤,割到遍体鳞伤。
他是哥哥,是颜灿世上唯一的亲人。他应该做好自己的本分,而不是总生出一些无耻的念头,他要逃离,要拔出内心深处狠狠生长的错误。
埋藏吧。
连根拔起就好了。
无形的帷幕落下,颜灿牙齿紧紧咬着换下来的衣服,他背靠在冰凉的瓷砖墙上,蹲下克制住自己快要掩盖不住的哭声,浑身发着抖。
浴室的暖灯打开,空间里一片明亮,可颜灿的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他觉得窒息,自己像是生在一个被封闭的容器,呼吸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脸上被眼泪铺满,如同生在汪洋。
厌恶感在心头跳动,他想要颜汀爱他,又不敢让颜汀知道。
回想起刚刚的对话,颜灿害怕起来,怕颜汀知道了什么。他突然很抗拒,抗拒自己畸形的爱。
但这个想法只是冒出了两秒就被颜灿踩灭,他爱颜汀,即使他们是拥有相同血缘的亲人。
他决定,就守在这儿,让这份爱吞噬自己,让它滋养自己心中已经扭曲生长的花。反正不会有人知道,他会藏好。
埋藏吧。
偷偷长大吧。
颜灿最近总是心神不安,睡眠也很浅,常常是有一点困意的时候,又头疼的睁着眼醒来,然后迷迷糊糊过一夜。
今天也是,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身体很累很困,但脑子里的细胞就是很活跃,这种感觉太过于折磨人,使他呼吸都不太顺畅起来。
温热的手背覆上眼睛,颜灿的心被一团乱麻堵住思绪。房间里很黑,窗帘也拉得严实,连丝月光都渗透不进来。
他迫切地需要些什么,那一部分空缺的地方,想要马上被填满。
颜灿睁开眼,视线里是一片漆黑,他侧过身,摸着黑在另一边枕头底下抽出件衣服来,是件缎面质感的衬衫。他贪恋地拿过,整张脸都埋进去,疯狂汲取上面山茶花的味道。
这是他趁颜汀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去衣柜里拿的。
即使只有残留的味道,也足够让他疯狂了。
性器受到欲望的缠绵,在内裤里翘起,颜灿的手伸进去,开始没有章法的胡乱抚慰。
被子被蹬散,颜灿在床上弓起身子,发出猫儿似的轻哼。很舒服,他和颜汀现在正以另一种方式纠缠,这不仅仅让他生理上产生了极大的快感,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