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斗争的残酷(1 / 8)
鬣狗女王在三方强敌的围攻下频添新伤,但它也并非是单独作战,蠢到处于劣势还要硬抗。
它选择从最弱的狼王开始突破,连连逼近撕咬,目的是向鬣狗群的方向靠拢汇合。
路山晴看出这一意图却并不打算阻止,因为从沙恰巧在就鬣狗群那边伏击,更重要的是那里有一棵大树,她可以攀上去从高处借力干掉这个大家伙。
几方纠缠在一起边打边退,从沙忧心战况,游出灌丛想要加入帮忙。
路山晴在心里测算和大树的距离,不经意间一瞥发现从沙身后那只刚被注射了毒素的鬣狗再度挣扎起身,张着大嘴准备悄无声息地反击。
濒死的咬合力道最为恐怖,从沙若是被咬住,只怕是会被拦腰截断。
危急时刻腰背极限扭转,路山晴大喊从沙的名字作提醒,随即挥臂甩出一把匕首,从侧方重重刺进鬣狗的眼眶,惯性带着它硕大的头颅砸向地面,被钉在地上,才算是逐渐断了生息。
从沙的险情让她暂时忽略了一件事,鬣狗王这个危险还在她身边。
整个形势属向戎看得真切,路山晴为救从沙,一截匕首甩出了雷霆万钧的气势,却把侧身肩颈完全暴露给了敌人。
他硬从鬣狗群的围攻中撞出来,来不及推开路山晴,只能腾空跃起去扑咬鬣狗王。
虽然斑鬣狗的咬合力在裂齿方面达到了非常恐怖的强度,能咬碎骨头,但在与对手作战时,起主要作用的是犬齿而非裂齿。事实上,它们犬齿的咬合力根本不比美洲豹能造成的伤害大。
而首领之所以为首领,绝非低智的武夫。
鬣狗女王早有察觉,是存着偷袭路山晴的心思,却也时刻提防侧翼的进攻。向戎这一冲撞,颇有些自投罗网的意思在里面。
暗道不妙的向戎撤退不及,前肢上臂被鬣狗刮咬下一片肉来,血液向四周飙溅,万幸不是直接报废了。
出乎意料的一击即退,鬣狗王竟然再次朝着路山晴咬去。
向戎死活想不明白这畜牲东西为什么非逮着她不放,不过这会儿也由不得他再多想了,身体比大脑先一步行动,一掌按进鬣狗王大张着的嘴里,以身挡险。
本来闻到浓重血腥味的路山晴已经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身边的战场上了,可变故发生的太快,几乎就在一息之间。
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将左手握着的仅剩的匕首换进更好发力的右手中。
就好像听到了近在咫尺的向戎的掌骨裂开的声音。
“呃啊啊——”一声尖锐的咆哮从路山晴口中喊出,“给我死!”
纵身跃上鬣狗王的身躯,小腿锁绞脖颈,左手探进它犬齿后的咬合空隙,指尖使力掐进上颚软肉迫使其张口。确定好向戎爪子的位置,右手执刃狠狠捅进下颌的骨缝接驳处,匕首从它舌根扎穿,探出一段尖锋。
被伤至此,仍旧不算是要害,鬣狗女王血性昂扬,原本死咬向戎的利齿也只是因为吃痛而稍减了些力气。
它不住地甩动头部想把口中的肢体撕烂,还想把背上的人晃下来。
鬣狗小弟试图过来帮忙,可血战过后,狼群已经与之势均力敌,隐隐有压制的能力。在棕狼的指挥下,靠近不了分毫。
从沙本想找机会给鬣狗王注入最后一点蛇毒,却怕无法一击毙命,进而再度激发它的狂性。另外,他也有些担心路山晴的状态——她的眼瞳变成了金色——思来想去只得先在周围守着。
路山晴放开右手,任由匕首继续卡插在鬣狗下颌处,握拳重砸向它的眼睛,“给我安静!”
如果不及时制止它甩动头部,向戎的手掌就别想要了。
变异鬣狗的颧弓强烈外展,而且脑颅部分明显变窄,所以颞窝非常宽大,有大量的空间给肌肉,砸其他地方无异于以卵击石。
唯独眼睛,是诸多物种不变的弱点。
疼痛刺激得鬣狗王想要低头,牙齿又咬紧两分。而向戎伤势颇重却自始至终没喊出过一声,姿势扭曲着还想去咬鬣狗王的脖颈。
路山晴急得眼眶发红,左手扣着它的上牙硬扳却无济于事,鬣狗上颚的强度实在太大。
取上不通则转而取下。
重新握住匕首柄,尽最大力在骨缝间搅动,直到再没有松动的余地时,右手牢牢捏住它的下颌骨,攥着两侧向中间发力。
骨头上再轻微的形变挤压都会引发剧烈痛感,鬣狗王条件反射大张着嘴把向戎的爪子往外吐,舌根一动又被刀刃割伤,俨然进退两难。
感觉到桎梏松动,向戎强忍着痛苦终于拔出前掌,血液汇流成束从爪尖滴向地面,只能虚虚抬着。
他一甩尾巴调整身体重心,竟是还要继续过来帮路山晴打架,被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未加收敛的狠厉金瞳。
路山晴此刻没有说话的闲功夫,她扫视向戎的伤情,周身黑色毛发完美地掩盖了血迹,只能看到他前臂上一个可怖的血肉模糊的伤口,落不了地的爪子,以及身前的一汪血泊。
她很生气。
现在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路山晴松手放开鬣狗王的嘴,手指因为长时间的高强度发力保持着半扣的姿态,甚至撤出之后都不能再度弯曲合拢。
无所谓地甩动两下缓解麻痹感,重新拔出匕首。
站着的移动靶很难攻击,路山晴体力也快消耗殆尽。鉴于她现在还骑在这个大块头身上,需要考虑下怎么能把它放倒。
再攻击眼睛只会让它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那么就还剩一只耳朵。
在受到攻击时,生物的。
这让她想起茧蛹那次人员大清洗,不知道路山晴遭遇了什么让他父亲草木皆兵。这些她都还没合适机会和路山晴说过。
路山晴浑身发热,胡乱点头应付柴玥忧心忡忡的话,不忘让她帮着照看下向戎。
在走廊上一直安静等着的从沙过来询问情况,柴玥本想敷衍过去,路山晴却径直扑向男人怀里,在他领口处嗅闻起来。
柴医生只得吩咐道:“她这情况你看到了,赶紧把人带走,等下别把急诊室掀翻了。”
走出医疗中心大楼,被风一吹,神思清明很多。
想到刚才自己下意识亲近的动作,路山晴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从沙的手心,从刚才起就一直被他牵着。
“怎么了?”他声音里含着温和的笑意。
见路山晴不说话,从沙掏出一把匕首递到她面前。是她抛掷出去的那一把。
“原来你收起来了,我还以为碎掉了或是被小狼叼走的。”她去找了一圈没找到。
“没碎,但有些坏了,这个尖端卡进岩石缝隙里磕出一片豁口。”从沙有些内疚,“对不起,等再有机会我帮你修。”他知道这是乐哲朗给她做的,意义不凡。
接过匕首对着月光看了看,确实不能用了,不过没关系,还剩一把好的。“没事的,又不是你的错,我用单刀也能打。”
从沙沉默看着路山晴笑盈盈地说笑,银白月色沾染上她弯起的眼角,好似有泪光闪烁。
她是难过的。
上前将人抱进怀里,抚着她后脑哄道:“姐姐这么厉害。”
路山晴发现情绪低沉的时候,充满安抚意味的肢体动作确实很能慰藉心灵,她静静地靠着从沙的怀抱平复自己。
夜晚总是激发人的依恋欲。她把脸埋在从沙肩上,说话也不抬头,声音闷闷的,“从沙我困了,你可以哄我睡觉吗?”
生理性的热度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