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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们准备上车。
“修先生。”有个女人从身后叫他。
修应声回头,人除了对方,是曾经来参加母亲葬礼的兰薇·丹沃布勒康斯,也是家族理事会里唯一出息葬礼的女性。
“兰薇女士,晚上好。”他礼貌地招呼道,“上次见面没来得及好好打招呼,谢谢你来参加母亲的葬礼。”
“我才该道歉,在理事会的时候没能帮你们兄弟做些什么。”
“你太客气了。”修还准备顺着对方继续寒暄,但身边的梅勒已经开始不耐烦地翻白眼,“对了,你找我有事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兰薇扶了一下眼镜,“我刚才发现自己的车出了些问题,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送我一程?”
这个要求有些突兀,毕竟以兰薇的身份再叫一辆车来不过是一通电话的事。对方这个时间忽然出现提出这个要求,背后恐怕不是载一程这么简单。
“当然可以。”修主动打开车门,把兰薇让到车上。
确定好地址之后,车子启动驶出了医院。
“你是刚下班吗?”修记得听人提到过,兰薇是丹沃布勒康斯病院的副院长,本身也是一位出色的医生。
兰薇叹气道:“是的,下班前忽然有位重要的病人送进来,结果就拖到这么晚。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是来探望杰的?”
他点点头。
“本来我还想找时间去探望一下他,结果他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兰薇遗憾地说,“希望他能在家好好休养。”
修听出对方话里有话:“你的意思是……他其实不应该出院?”
兰薇看向车窗外:“我不知道和他见面后你有什么感觉,但他的医生确实不建议他马上出院。”
他怀疑地问:“难道他在车祸中受伤了?”
“不是车祸的问题。”兰薇轻轻摇头,“是他的精神,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处于不安定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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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薇的话是对杰反常行为的最好解释,随随便便就翻脸的表现绝不正常。
修很想知道杰短时间内变成这样的理由:“你知道原因吗?”
“不知道,他的医生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半个多月以来他对安眠药的依赖越来越严重,照这样下去他的身体也会出问题。”兰薇说到这里顿了顿,“我本来还想通过你劝一劝他,不过比起其他人,他似乎更不能接受你的意见。”
修明白对方已经知道病房里发生的闹剧:“我们的关系本来也不是多亲近,尤其母亲去世之后,没有人帮我们缓和关系。”
“我很抱歉。”在他提到母亲后,车里的气氛也变得忧郁,兰薇收回视线看向他,“如果我们能更谨慎地观察莉雪儿女士,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修其实不想接话,因为说得再多也改变不了人已不在的事实,但经过和梅勒的交谈,他忍不住想知道母亲为什么会走得如此突然:“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她忽然离世,真的因为是哮喘病发吗?”
听到他的提问兰薇明显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的表情:“至今都没有人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他没听懂对方的意思。
“原来竟然是这样……”兰薇低喃着打开自己的手提包,掏出一块记忆卡,“这是莉雪儿女士住院期间的所有记录,相信它能解开你的疑问。”
他刚接过记忆卡,车子便停到了一所别墅的门口。
“谢谢你送我,山地的夜路不好走,请务必小心。”兰薇说完推开车门径自离开。
修茫然地看着手心里的小卡片,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全程保持沉默的梅勒终于开口说话:“看来她是故意制造机会和你见面的,或许莉雪儿女士的死另有内幕。”
“希望不是个糟糕的答案。”
梅勒轻笑:“好答案也不会用这种方式。”
修本来还打算回自己的庄园休息一晚,或是抽空去了望街看看,但拿到记忆卡后只剩归心似箭。他迫切地想知道医院的记录上都写了些什么,母亲的死又有怎样的真想。
马不停蹄赶回公司,他终于在天亮之前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就和梅勒预言的一样,不是一个好答案。
他母亲死于安眠药。
母亲住院期间一直服用安眠药,尤其在他发生车祸之后,病历上记录的用药量明显有所提高。
不过最后的死亡报告显示,她死前曾使用了远超医生用药量的安眠药。
“所以这份报告上写的,我母亲的死因是用药不当?”以他的理解力,还不能准确领会报告的意思。
但梅勒很清楚报告的所要说明的东西:“这份报告是在告诉你,你母亲是非正常死亡,而且很可能是自杀。”
“这不可能!”修难以置信地离开座位,远离那份报告,“那天是我的生日,晚上我们还一起吃饭,她的精神状态很好,不可能忽然自杀!会不会是因为医生用错了药量?是谋杀!”
“如果是谋杀,以莉雪儿女士的身份,医院和她的医生不可能到现在都安然无恙。”梅勒冷静地分析道,“兰薇说希望你劝说杰减少对药物的依赖,大概就是不希望他重蹈你母亲的覆辙。”
“不……我无法相信……”他痛苦地掩住脸,“母亲她……为什么?”
这种局面继续对话只会适得其反,梅勒选择让他自己冷静一下:“我会帮你安排一天假期,你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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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勒离开修的办公室前复制了一份记录,带着记录来到事务部,安塞斯的办公室果然还亮着等。
对方正在电脑前忙碌,看到他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们会在山地住一晚。”
“修收到一份意外的礼物,就赶紧回来拆了。”梅勒把复制的记录交给对方,“莉雪儿女士是自杀的。”
安塞斯无声点点头,直接打开记录起来。
梅勒走到窗边安静地等待,凌晨的都市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却无法照亮内心的晦暗。
他也对莉雪儿的自杀感到震惊,并且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数月前的那场车祸,背后的真相可能远比他能想到的还要复杂。
“不愧是莉雪儿女士。”安塞斯看完记录感叹道,“最后还给修送上这么一份大礼。”
梅勒转过身:“你好像并不意外?”
“当然意外。”安塞斯点燃香烟后也来到窗边,“不过怎么说呢?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梅勒可不觉得这种发展属于“情理之中”:“你觉得一个母亲为什么要选在儿子的生日自杀?”
安塞斯朝空中吐了个烟圈:“我不是说了,给他送份大礼。”
“如果修死了,这或许是份礼物,如果他还活着……”说是报复还差不多。
“对修来说,这个假设或许该反过来,如果他活着,这就是份礼物。”
“我不记得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差到这种地步。”虽然修确实很少提山地的事,可偶尔提到莉雪儿也不曾显露出厌恶。
安塞斯笑了笑:“这不是关系好与差能判断的。我们换个角度,你觉得修和谁‘关系好’?”
梅勒被这个问题难倒了,在他们这些人里,修和任何人的关系都不算差,但也算不上特别好。哪怕是接触最频繁的自己,也称不上和修的关系好。
修一直都处于独来独往的状态,和任何人的交往都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这种关系简单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