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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低着头的小画家。
眯着眼开口:“你不是我大哥派来的奸细吧?”
为的就是抓住我的把柄,让我大哥可以名正言顺用家法伺候我不成?
不对啊,我大哥也没闲到这地步啊。
“胡闹。”
沉闷平淡的声音响起,对周州方才那一番话做出了评价。
而文青在听到那声音的一瞬间,想到是便是一种花。
向日葵。
并不是这声音与向日葵有什么联系,而是因为文青最喜欢的就是向日葵。
向日葵会让文青感到轻松舒适与喜悦。
就像这声音带给她的。
于是往后的日子,文青一直未说出口的是,她始终坚定不移相信周鸿傅的最大的原因,并不是像周州说的因为周鸿傅给予了她足够的信任与包容,也不是周亥说的放她自由生长的权利。
而是打从一开始,周鸿傅就从未从她的视线里消失过。
她所相信的不是周鸿傅为她付出了多少,而是周鸿傅这个人本身。
这大抵就是一种一见钟情。
没有人能在看到周鸿傅的第一眼就挪开视线。
这个人本身就带着一种独特的吸引力,他是慕强者追求的目标,是邑城所有青年的标杆,是少女心中怀春对象中总会出现的名字。
长久浸淫在权力的中央让他喜怒皆不行于色,但他身上总是有着温和舒服的气息,威严与舒适并存,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生得高大,周家四个都超过一米八,唯独他到了一米九。
文青站在他面前才堪堪到他胸前的位置,几乎是周鸿傅一只手都能拎起来的存在。
他不消瘦,甚至是健壮的,包裹在军装下的是汹涌饱满的肌肉,鼓鼓囊囊的,文青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
周鸿傅看了一眼周州,不再说他,将视线转到自己面前这个小小的人。
他调查过她了,几年前来到了邑城,在此之前似乎一直漂泊在沿海的城市。
邑城是傍江的城市,也是靠贸易发展起来的。
按照这个小画家最开始的处境,她估计是使了些手段跟着运货的船一起来的,然后便定居在了邑城。
女人在这个时代虽然对比亡了清朝来说好了不知道多少,但是小画家刚到邑城估摸着也才十三四岁,那个时候应当过了一段不如意的日子。
后来偶然间发现春宫在邑城十分流行,于是便开始画春宫图,一直到周州把她带回家。
“需要什么就说,”周鸿傅微微低头,看着缩着脑袋的女人,微微一笑,“不用担心周州会欺负你。”
文青用力握着自己的双手,很小声地应了一声。
周鸿傅笑了一下,随后便走了。
边走边说:“周州,过来。”
周州浑身一僵,瞪了低着头的文青一眼,撇着嘴跟在了周鸿傅身后。
晚上文青躺在床上,看着眼前低调奢华的房间,觉得这一天真的起伏跌宕啊。
她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是男式的衣服,可夹在衣服中的,是私密的女性用品。
文青轻轻嗅了一口,衣服带着浅浅的香味,跟白天周鸿傅站在自己面前闻到的味道是同一种。
该做出决定了吧。文青在心里问自己。
她向来不喜欢被人推着走,该如何往下走,只能是由自己选择。
从日本来到中国,然后历尽波折来到邑城,全都自己选的。
那么接下来的路,依然会是她来选。
周鸿傅揉了揉脑袋,离开了书房。
下午教训了周州之后便一直待在了书房,周亥不在身边自己的工作量确实增加了。
偏生老三还不让人放心,依然跟小时候一个性子。
周鸿傅躺在浴缸里,仰头喝着酒。
一位妙龄女子正在为他按摩着头部。
他从不亏待自己,沐浴这段时间可是他唯一能放松的时候了。
周鸿傅在人前总是用发膜将头发都梳上去,没有什么别的理由,他们家四个全都是细软的头发,若是像周亥那样任由头发松松散散的,那样就太随意了。
周鸿傅将打湿的头发往后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将伺候的人喊了下去,周鸿傅将浴衣松松系在自己腰间,回到了房间里。
可踏入房间的第一步,周鸿傅就知道自己房里进了人。
他神色自若的走进去,与躺在自己床上的人四目相对。
是文青。
周鸿傅很平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倒是没有全身赤裸,只是老老实实躺在床上,僵硬的跟个木头似的。
“卓小姐是在干什么?”
文青听到周鸿傅的有些严肃的声音,浅浅咽了口气,鼓起勇气抬头对上周鸿傅的目光。
“督军,我是在自荐枕席。”
她已经做好周鸿傅会将他自己赶出去的打算,到时候就是死缠烂打,反正春宫图画了这么多,免费的春宫也不知道看了多少。
她知道怎么勾引男人。
可是周鸿傅竟然坐到床侧,低头没什么表情看着自己。
卓文青在这样的目光里第一次觉得羞愧与对自己不耻。
明明周鸿傅什么都没说,可她早就丢掉的自尊心像是死灰复燃了一样。
文青没能抗住与周鸿傅的对视,她避开了视线。
周鸿傅笑了一下。
文青脸更红了。
真是奇怪,明明在被当成畜生一样践踏辱骂,在被拖进小巷里差点被强暴的时候,在捡起别人丢掉的馒头时,为了几块钱钻别人胯下时,坦然自若得都让自己觉得不耻。
可为什么会在周鸿傅的眼神下败下阵来?
周鸿傅伸手。
文青以为他要把自己拽下床,闭上了眼睛死死攥紧了被子。
可是他只是将挡着自己面容的头发撇到了耳后。
在月光下的文青美的惊人。
是纯正的东方美人,抬眸低头之间,一颦一笑流露的都是风情与矜持。
周鸿傅方才不是在嘲笑文青,只是在笑,明明脸皮薄成这样,用头发遮住整张脸都挡不住红润的脸颊,竟然还学人家“自荐枕席”。
“怎么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文青错觉,周鸿傅声音竟然带着一丝温柔,让她能够在这儿缝隙中喘口气。
“督军,三少不会放过我的。”文青再次看向周鸿傅。
周鸿傅看着月下美人,她的一言一行都像是一幅画。
他应着文青的话:“我会看着周州。”
文青摇头,“哪怕督军稳住了三少,我也没办法再回去了,那些人不会再敢用我,甚至说不定会发现我是女人的事实。”
聪慧,决绝,果断。
周州只怕在某些方面都不及她。
周鸿傅笑了。
文青有些愣愣地望着周鸿傅的微笑。
“为什么想要被我上?”周鸿傅继续问她。
文青沉默了一下,说了实话:“您是最厉害的。”
周鸿傅又笑了,文青没从他的笑里听出嘲笑与讥讽,有点儿惊讶。
他甚至语气颇好地说:“聪明的女孩儿。”
从头到尾一直都没有做任何越矩的行为的周鸿傅突然一把将文青扯出了被子,拉到了自己怀里,很亲昵怜爱的亲了她脸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