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墓兽今天也很忧郁 第70节(1 / 2)
蹲在右边的法喜小和尚斜眼:“哼,小牛鼻子!”
哼哈二将?
李药袖狐疑问道,“你们守在大门口干嘛,难道也住这里?”
怀芳小道士脸色一变,嘤嘤一声:“小袖姐姐!你可来了,这小秃驴不守佛门清规,竟然胆敢擅闯你闺房!”
法喜小和尚气得脑门亮得惊人,跳脚道:“你胡说!我与小袖大人早就相识了,明明是、明明是我先来的!小僧、小僧要替佛祖超度了你这满口妄言的小牛鼻子!”
“我的无量寿佛!要超度也是三清爷爷超度我!轮得到你们秃子?”
李药袖头如斗大,手疾眼快一手一个强行撕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小崽子,各自赏了一个脑瓜崩。
片刻后,两小孩抱着自己红通通的脑门,安静如鸡并排站在厅下。
小道士一副霜打了茄子样,蔫蔫道:“二胖师兄刚刚算了一卦,说是这两天忌水,他算卦挺灵的,便派我跑腿提醒其他人,最近不要往水边去。”
没精打采的法喜小和尚闻言一呆:“方丈也告诉我这段时日不要去河边,不要玩水……”
李药袖一怔,这么巧?
怀芳小道士狞然一笑:“好哇小秃驴,抄我的话是吧!这算卦可是我们道家的老本行!你们佛祖会吗?”
法喜小和尚脑门腾地一下蹿起火苗,撸起袖子怒吼:“我们方丈一双佛眼可观过去,可看未来!你懂个屁!”
两个小孩一言不合又轰轰烈烈打到了一起,霎时漫天灰尘齐飞。
李药袖深吸一口气,额角狠狠一跳。
破落的朱红宫门嘎吱一声关上,被扔出去的小道士和小和尚灰头土脸地坐在地上,嫌恶地对视一眼,重重哼了一声,扭头各自离去。
是夜,三更天,皇帝寝宫。
守在门口的小内官正抱着胳膊坐在地上打盹,墙角下嗖地飞过两道小小的身影,他似有所觉迷蒙地睁开双眼:“谁?”
殿外不远处的禁卫正在交接轮班,殿内依旧安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睡蒙了?”小内官挠挠头,左右看看……
一张放大的黑脸近在咫尺,血盆大口微笑着咧开,露出两粒小小尖牙。
小内官的眼珠子慢慢凸出,因为极度恐惧,声音卡在嗓子眼几乎发不出来:“鬼……鬼……”
“啪!”胖爪果断挥下,惊恐至极的小内官脑袋一歪,保持着方才偷懒的姿势昏睡了过去。
殿门悄然开了一条极细的缝隙,又立即合上。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道小小身影鬼鬼祟祟地账慢底下钻过,直奔皇帝寝塌。
更新啦~今天回来得晚,所以更个五千字吧!勉强算个加更~~~~~
沈檀: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地点,老婆开始翻旧账,唉……
小袖(遗憾点烟):曾经我面前有一个当皇后的机会,然后……
沈檀:……
夜下悸动
殿内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苦涩的药味混合着一种特别的臭味浮动在窒闷的空气中,那种臭味有些像多年无人居住的房屋里的浓浓霉味,又有些像刚死不久的尸体散发的淡淡腐朽味。
李药袖被熏得泪花泛泛,一溜烟地爬到床头后就要抬爪揉揉眼。
沈檀眼疾手快地用尾巴卷住那只刚从地上刨过的小黑爪,默默地往里塞了个帕子。
“……”李药袖看了看自己黑不溜秋的肉垫,若无其事地翘起尖尖的爪子,拈起帕子矜持地擦了擦眼角。
皇帝的寝榻奢华而宽敞,只是未免过于平整了。若非明黄色的被褥下露出个微微呼吸的头颅,几乎让人错以为这床上并没有睡着个人。
而那个头颅也只能勉强称作是人头,薄薄的一层焦黄皮肤蒙在高高凸起的骨骼上,眼眶深陷成两个黑洞,干瘪的嘴唇快要包不住发黑的牙齿。
难以想象,眼前这个人就是手握极权的九五之尊,怪不得今日他死活不愿在众人面前露面。
小镇墓兽严肃地审视过后,小声道:“好像是具干尸哦。”
沈檀微微点头,暗金的眼眸停留在那张似人非人的脸庞上,心中涌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就是百年之后沈氏的后人吗?他当时哪个堂兄的后裔?他身上的恶咒到底是谁种下的?
在百年之前,这个世界刚刚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是谁有能力将这样的诅咒种在一国之君的身上。
青龙稍稍抬爪,一点萤萤青火悬浮在半空,照亮皇帝的面容。
可就当他在火光照耀之下时,原本尚算完好的皮肤迅速破碎,暴露出的肌肉干瘪,白骨嶙峋,额角更是深深地塌陷了一个坑洞。
皇帝宛如死一般的胸脯开始剧烈地起伏,闭着眼痉挛嘶吼,可吼了没两声像有人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只能发出嗬嗬的嘶声。
李药袖惊得险些从床头一骨碌滚下去,连忙四爪并拢站定,圆溜溜的核桃眼瞪得老大:“这是怎么了?”
“他不能见光。”沈檀却没有熄灭火光,而是拂去一束劲风,挥开明黄被褥。
被褥下那具身躯落入微弱火光,顿时如滚水里的虾子猛地弓身跳起,露在外的皮肤迅速地剥落。
皇帝痛得已然发不出声音了,可他仍然没有醒过来,仿佛陷入了某个巨大的噩梦当中,始终睁不开眼。
“噗呲”光源堙灭,内殿重新陷入了无边黑暗当中,唯有皇帝剧烈地喘息声像濒死的兽类一声重过一声。
“小袖,”青龙的金眸转向了她,“你也发现了吧。”
李药袖不安地踩了踩爪爪,核桃眼半垂下来看了一眼逐渐恢复成干尸模样的那张脸,低低应了一声:“嗯……他现在这样子和你的龙身很像。”
除了不能见光这一点,皇帝恶咒发作时的样子和沈檀这破破烂烂的龙身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青龙总是表现得游刃有余、优雅从容,经常让人忽视掉他可怜可怖的外表。
“我怀疑皇帝身上的这个恶咒是当时的青龙所下,”沈檀金眸明灭不定,眼底某种暴虐的情绪浮起又被他硬生生扼制下去,“这也就解释得通为什么这恶咒的灵力与我的龙力同出一源。”
他闭上眼平息了片刻情绪,才道:“这座宫殿乃至整个皇宫给我的感觉都很难言说。这下面应该有一条巨大的灵脉经过,我能感受到龙力在缓慢恢复,可是……”
沈檀倏地睁开森冷阴寒的龙瞳,破损的身躯蜿蜒游下,俯视着不成人形的皇帝:“我想杀了他。”
不仅是他,还有所有流有这条肮脏血脉的人,彻底摧毁这座罪恶的宫城。
李药袖心中的不安在于沈檀那双竖瞳对上时达到了顶峰,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具身躯里的人已经不再是沈檀,而是本该死去的青龙。
她想也没想,纵身一扑,连搂带抱将青龙薅进怀里,两爪捧起龙首严肃道:“不行哦,皇帝不能随便杀的哦!”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种想法,但潜意识告诉她杀掉皇帝会带来一个极为恐怖的后果。即便他或者是他的祖上与这条青龙有血海深仇,但沈檀绝不能亲自动手杀了他。
李药袖踮脚,重重在小龙断裂的龙角上吧唧亲了一口,学着她娘哄她时的温声软语道:“亲亲就不难过了,呼呼就不痛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总是想到过去的诸多往事和那些已经不再会回来的人。
她想,可能这个新京与她曾经的家太像了,她想家了,想娘了,也想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