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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试卷是周雁轻的,小海豚则是宋郁画的。
高二那天下午,周雁轻闯入教室撞上了宋郁,宋郁还嘲笑他理科成绩差,晚自习老师讲卷子时他才发现卷子上的小海豚,此后这份试卷一直被他珍藏着。
虽然没有亲眼所以,但是周雁轻可以想象得出,那年夏天的午后,宋郁趴在桌上懒洋洋地画下这只小海豚的画面。
宋郁当时在想什么呢?是在想蔚蓝的大海还是广袤的蓝天呢?
周雁轻叹了口气,叠起试卷小心收好,也暂时叠起了自己的回忆。
“你是谁?”
周雁轻分几趟把沉甸甸的书搬到了车上,然后驱车去找江程。
到达餐厅时离江程下班还有半个小时,周雁轻发了条信息问他想吃什么,自己先把菜点好。
隔了好几分钟江程才回复,让周雁轻定个包厢,又点个几个麻辣口味的菜。
周雁轻感到越来越古怪,江程从来不吃辣,而且两个人也没有必要在包厢吃,难道江程想带着同事一起?
虽然心里感到不解,周雁轻还是照做了。
半个小时后,江程领着一个人推开了包厢的门。
“那个雁轻……”江程站在门口,不无尴尬道,“你上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安北就在我旁边。”
江程公司恰巧有一个和安北公司合作的项目,这两天他们都在一起开会,早上周雁轻打电话来的安北刚好在旁边听到了。
周雁轻明白了,难怪早上江程在电话里说话支支吾吾。
安北挑着眉,从容不迫的倚着门,他留着干净清爽的短寸,轮廓深邃,张扬又好看。
前世周雁轻最后一次见安北就是发生争执那天,两人吵了一架不欢而散。重生以来,每次想起安北他都很愧疚,如果前世是的时空还存在,那么那个时空的安北知道自己车祸去世的消息应该会很心痛吧。
此刻在这里见到了两年前的安北,周雁轻心里百感交集。
安北再也绷不住脸上的表情,走到他身边关切道:“怎么?见了我不高兴?”
周雁轻慌忙抹了一下眼睛,摇头道:“怎么会,许久没见你了,高兴的。”
“小骗子。”安北拍了拍周雁轻的头,“那你还躲着我,发你信息不回,打你电话不接。”他嘴上说着嗔怪的话,语气却是开心的。
安北这么平静,那说明江程并没有把他在给宋郁当助理的事说出去,周雁轻暗暗松了口气。
这事不是不能说,只是自己向安北坦诚更好,今天或许就是个好机会。至于安北喜欢自己的事,前世安北是在毕业两年后一时冲动的情况下才表明心迹,这说明他自己内心应该也很纠结该不该说出口,所以周雁轻不担心他会贸然提起这件事。
“行了,先坐吧,边吃边聊。”
安北招呼两人坐下,他和江程一左一右把周雁轻夹在中间。
服务员陆续把菜都端上了餐桌,安北不停给周雁轻夹菜,江程醋意大发道:“点菜的时候尽点雁轻爱吃的了,合着我不是你室友呗。”
安北哈哈一笑:“我和雁轻的床铺头对头,我们更亲一点。”
若是不知道安北喜欢自己的话,周雁轻会把这话当成挚友之间的亲密表达,而现在这些话让他感到尴尬又为难。
好在话题转移到了江程的工作上,三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吃到一半江程来了兴致,要喝上一杯,让服务员上了一箱啤酒。
周雁轻摆手道:“你们喝吧,我开车来的不能喝。”说完他就马上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果然,安北马上问道:“开车?你买车了?”
“咳咳!”江程干咳了两声,替周雁轻解围,“雁轻,是你老板的车吧?之前好像听你提过。”
安北没这么好糊弄,他双手抱臂靠向椅背:“你俩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不想告诉我也行,但我需要知道理由,有什么事是你们知道而我不能知道的。”
这事确实不该瞒着安北了,周雁轻咬了咬后槽牙,端起江程给他倒的那杯啤酒,咕咚咕咚几口干了。他打了个酒嗝,又端正了坐姿,把自己在宋郁那里当实习助理并且已经上班有一段时间的事给说了。当然,住在宋郁家里的事他没说。
安北呆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敲敲桌子问江程:“这事你也知道对吧?”
江程心虚地点头。
安北深吸一口气,端着酒杯灌了一大杯啤酒,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雁轻,你不是说你的目标是成为中国名气最大的编剧吗?你不是说你的理想是获得奥斯卡最佳编剧奖吗?你的那些壮志凌云的理想呢?目标呢?你……”
安北努力克制着自己情绪和音量,听起来甚至有些苦口婆心的意味,但周雁轻清楚地看到他的手一直在抖。
“安北,我没有忘记这些……”
周雁轻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把当初应付江程那一套说辞又背书一样说给安北听。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解释苍白、没有说服力,但他不能说实话。他说了实话,安北肯定以为他疯了,重生简直是天方夜谭。假如安北信了,那就更不可能让他继续待在宋郁身边。
安北显然不信,他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指着周雁轻道:“你脑袋是不是给人开了瓢了,给人当助理端茶送水伺候左右,你能学到什么?你喜欢宋郁这事咱们几个都知道,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追星追昏头了,前程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