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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江程重重地点头,和onica离开医院。
今天的急诊科似乎很平静,铺了六张床的病房只住了周雁轻一个人。宋郁在病房外站立良久,双腿像灌了水泥似的,始终不敢踏进病房的门,直到护士来换输液袋他才跟着进了病房。
两个小时之前还抓着他的手说“我可以解释这一切”的人,如今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唇色苍白,眉心紧蹙,睡梦中好像并不平静。
宋郁伸出手,轻轻地抚平了周雁轻眉间的褶皱,然后轻手轻脚坐了下来。
病房里落针可闻,宋郁静坐了一会儿,不由自主地把视线转移到了床头柜上的双肩包上,孟士屏和周雁轻两人在办公室里还抢夺了一番。
两个小时前,周雁轻半蹲下来用力抓着他的手的画面又再度浮现。
他微仰着头,用一种哀求的语气说:“宋老师,我可以解释这一切,但只能跟你一个人说。”
宋郁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包,他想,周雁轻要解释什么呢?这个包里装着什么秘密呢?
一股从胸腔生出的冲动迫使宋郁抬起了手,他不自觉地提起了周雁轻非常宝贝的双肩包,轻轻的“滋啦”声之后拉链应声而开。
口罩、棉签、暖贴,背包里面装了不少东西,多却并不杂乱,全部都是给他准备的日常用品。
当然最显眼的就是竖立着的厚实的笔记本,宋郁迟疑了许久才拿了出来。他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本子,在外录制节目期间、在家、在办公室,周雁轻多次拿出来过,他似乎很喜欢在上面记录东西。
宋郁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嗜好,可是脑海中那个成型的念头转化成了一股探知的强烈欲望,冥冥中有一只手迫使着他缓缓打开了手里的笔记本。
因为紧张,他把本子拿倒了,他翻开的第一页其实是最后一页,虽然文字是颠倒的,但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把本子正了过来,一串令他头皮炸裂的文字骤然入眼,证实了他脑海中那个荒唐的念头。
【8月15日晚22时34分,永安区公安接到报警称承平路露香园某住宅楼内有一男子疑似死亡,两天后警方确认,死者为宋郁。】
宋郁感觉耳朵里嗡嗡作响,只能听见涨潮般一声高于一声的轰鸣,但那其实是他粗重的喘息。他无法抑制住颤抖的双手,逐字逐句看了去,一页一页翻过去。
密密麻麻的文字仿佛能发出声音,凄切、悲苦、愤怒地揭露了他去世之后两个月的所有事情,几个月来他苦苦追索的真相就这样铺陈在单薄的纸张上。
一幕幕熟悉的画面像跑马灯似的在眼前浮现。
周雁轻伸出三指指天作发誓状,坚定道:“请相信我。”
周雁轻抬着头仰视着他,瞳仁又黑又大,嘴唇一张一翕:“宋老师,我们回家吧。”
周雁轻惊醒后眼里噙着泪失神地问:“宋老师,是你吗?”
周雁轻郑重地说:“因为我遇到了一个很温柔的人,他教会了我很多。”
周雁轻抬头指着射灯的方向,语气有些开心道:“宋老师,你看到了吗,那里少了一盏灯。”
周雁轻身上所有让宋郁感到不协调的地方,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周雁轻入职之初看起来青涩莽撞,遇事的时候却异常沉静。在车上第一次碰上他抑郁症发作的时候沉着应对,在疗养院看到她母亲发狂时也临危不乱,这种剧烈的反差始终让他感到强烈的不协调感。
当他看到孟士屏拿出的那份检测报告时,他又回想起了那种让他感到诡异的不协调感,他也深深地质疑起周雁轻是不是真的心有歹意,所以徘徊在他身边。
现在他懂了,这是因为周雁轻也是重生而来,掌握着连他都不知道的诸多真相,隐忍、忠诚、近乎献祭般地守护着他!
宋郁将头埋进了笔记本里,即便他紧咬着下唇,还是无法控制悲怆的呜咽和滚烫的眼泪,他无法不为这种跨越生死障碍的奇迹感到震撼,也无法不为周雁轻这种坚韧、无私、强大的感情而感到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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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收到的质疑比较多,再加上卡文心态也不是很好,感谢大家的包容和喜欢,会继续认真讲完我的故事的。
单向掉马(2)
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onica和江程裹着一身冷冬寒气走了进来。
onica把手提袋放在床尾,轻声道:“宋老师,都拿来了。”
宋郁低声道谢,他神色平静,声音却像是砂纸打磨桌面一样沙哑,连江程都诧异地蹙起了眉——明明离开前还是好好的。
onica看到宋郁眼眶里布满的血丝,一脸担忧:“宋老师,您没事吧?”
“没事。”宋郁回答。
尽管声音很轻,病床上的人还是蓦地蹙起了眉头,宋郁隔着被子拍了拍周雁轻安抚着,他才又缓缓安静下来。
onica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出声,宋郁指了指病房门口率先走了出去。
两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站定,宋郁正色道:“onica,有件事需要你马上去办。”
onica直觉一定是和周雁轻有关的事,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不自觉地挺直了腰:“宋老师,什么事?”
宋郁问她:“现在工作室的微博账号一直是小张在管理,但我记得那个账号一开始是你注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