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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郁反握住周雁轻的手腕:“我知道你不会骗我,当务之急是先把伤养好。”
周雁轻感到有些难以置信,虽然昨天离开公司的时候宋郁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看得出来,宋郁并不信任他。
是什么让宋郁突然转变了态度?难道是因为他受伤的缘故吗?宋郁面冷心软,倒是很有可能。
宋郁见周雁轻表情纠结,又补充道:“你记不记得在万户村的时候,你让我相信你?”
周雁轻当然记得,他轻“嗯”了一声。
“我相信你,以后你说什么都会相信你。”宋郁应道。
前半句有点虚伪,在翻开笔记本之前,他并不十分相信周雁轻,而且他的那点信任是利用对孟士屏和韩晋百分百的不信任反推出来的,就像敌人的敌人是朋友那么简单。但后半句是发自肺腑的承诺,他以后不仅仅会交出自己百分百的信任,还会做更多事偿还周雁轻这份沉重的“恩情”。
昨天的困境突然迎刃而解,周雁轻难以置信:“真的相信我?”
“真的。”宋郁重重点头。
周雁轻悬着的小心脏重重落下,无暇无思考宋郁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态度,方才的几分钟里他一直在苦思冥想该如何向宋郁开口,才能让对方相信自己是从两年后重生而来的,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既然宋郁相信他,那他就不急着说这件事,他应该想办法让宋郁知道,帖子的事是孟士屏在搞鬼,正好趁此机会让他警惕孟士屏这个人。
宋郁见周雁轻唇色苍白眼底泛清,低声道:“现在还早,你可以再睡一觉,或者我现在出去给你买点早餐,你吃了再睡?”
“不,不用。”周雁轻抓着宋郁的衣袖,一眨不眨地盯着宋郁布满血丝的眼睛,“宋老师,是您把我送到医院的吗?”
“不是。”
宋郁愧疚地摇了摇头,把昨晚周雁轻遇袭之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又小心问他:“昨晚袭击你的人你还记得清容貌吗?”
回想起昨晚的事,周雁轻清亮的眸子暗了暗,他低声呢喃了一句:“记得,是我爸……”
宋郁马上便明白了,昨晚不是简单的抢劫而已。
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不希望周雁轻去重复回忆起昨晚的事:“先睡觉吧,天亮以后派出所民警回来录口供,到时都跟他们说好吗?如果你不希望他们知道是你爸的话……”
“不,我希望他们知道。”周雁轻明白宋郁的意思,但他对周邦早已没有半分父子之情,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父母都爱子女,他不会顾忌着父子关系而隐瞒周邦的无耻行径。而且,周邦已经知道他在宋郁的公司工作,恐怕会去缠上宋郁,即便派出所不来他也会主动报警。
周雁轻态度坚决,宋郁反而放了心,他替周雁轻拨了拨额前的头发,催促道:“睡吧,天亮了再说。”
宋郁熬了一夜,眼底发红,胡渣也冒了出来。
周雁轻盯着对方疲惫的脸庞,哪里能躺得安稳,他轻拍两下病床低声问道:“宋老师,我不太睡得着,要不我起来坐坐让你睡吧。”
“哈哈哈哈。”宋郁是真的没忍住笑出了声来,“傻不傻,我想睡的话有空的病床。”
“是哦……”周雁轻一阵脸热,偷偷地扯了扯被子盖住了半张脸。
“睡吧。”宋郁失笑。
也许是受了伤导致他精力不济,也许是近日来的提心吊胆落了地,也许是因为身边有人陪着,周雁轻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还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回到了高中,宋郁成了他的同桌。他们互相讨论解不开的数学题,讨论昨晚的足球赛,没有不负责任的父母,没有不怀好意的朋友,阳光很灿烂,一切都很平静。
周雁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趁他睡着的时间,宋郁出去买了早餐,豆浆、清粥、包子等等装在保温袋里,现在还是温热的。
周雁轻非常尴尬地在宋郁的帮助下洗了脸,换掉了沾血的衣服,如果不是他强烈反对,宋郁甚至还想喂他吃早饭。
刚吃完早餐,敬业的派出所民警也恰好走进了病房,周雁轻便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都告诉了民警。
昨晚他离开公司后在电梯里收到了onica的信息,对方告诉他外面有记者蹲守。因为《归园田居》放出的花絮,他露过脸上过热搜,以免被围追堵截,于是他听从onica的建议从地下停车场离开。
刚走出电梯,一只干巴巴的手掌便从周雁轻的身后伸了出来,死死地捂着了他的嘴巴。
周雁轻慌乱了一瞬,但很快发现背后的人是周邦,即便被关了几年,周邦身上的酸腐味从未变过。
“你放开!”周雁轻用力挣脱了桎梏。
周邦将周雁轻拉到阴暗的角落,压低了声音阴阳怪气道:“网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跟你说,停车场也有记者等着拍你。”
他们大厦停车场因为是电子识别,所以有个漏洞,非登记车辆进不来,但人是可以随意进入的。虽然没有员工卡不能乘坐电梯,但如果像周邦这样藏匿在停车场,一般是不会被发现的。
周雁轻厌恶地看着周邦,冷冰冰道:“你想干嘛?”其实这问题很多余,周邦除了要钱还能干嘛。
“嘿嘿嘿,冲冲,你别总对爸爸这么凶,爸爸已经知道错了。”周邦笑得贼母鼠眼,“我知道那些记者躲在哪里,我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