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条漂亮小鱼啊”／被抓住了（1 / 2）
桑德利海，死亡与富饶之海。汹涌狂风巨浪之下蕴藏无数沉船以及珍宝，甚至如许神秘海洋生物。
坦斯利号在海面航行三个日夜，随船资源虽然充足，船员已经有些疲惫不堪。这些人大半是经验丰富的水手，其余是从各地搜罗过来集中成立的海洋生物研究组中的成员，政府拨给了大批金钱，寄希望于拟态生物基因实验的成功，那所能带来的财富简直超乎想象。
如今出海的这艘几乎称作“富丽堂皇”的船上，甲板上站立着一位斯文有礼的先生，纯白实验员服弱化一些锋锐之气，一阵海风吹过，裁剪良好的衣摆带出一点风衣的质感。
男人修长手指插进衣兜，夹出一盒香烟。
抽出一根放在口中，香烟盒子又被收了回去，这位可怜的先生看来忘记带打火机了，尽管他依旧神情悠闲。
这片天空终日浮着浓云，海面难得风平浪静一段时间，飓风与未知的海底漩涡又总会捣毁这宁静的一切。
幸好现在的天气还过得去。
“季组长。”
五官俊朗的红发青年同季观山打了声招呼，询问他们是否要回航，三日以来声波系统探测到的都是些再寻常不过的普通鱼虾，尽管他们装配了目前最先进的装置，也无法接触深海的神秘区域，只能寄希望于检测到落单的目标生物。
不只是他们在从事这项工作，但从这项神秘事业露出苗头直到现在，还没有队伍成功过。
季观山摘了挂在衣扣上的单片水晶眼镜，往海平面远处的礁石方向望去，刚刚在那里有一抹消逝的红色痕迹。
“稍等一段时间，也许今天有意外收获。”
他将含过的细长女士烟丢到收容垃圾的袋子里，仔细关注着那片礁石群的动静。让人失望的是，除了海浪拍打礁石产生的细小泡沫，几乎再无其他动静。
百无聊赖之间，一颗小石头撞到甲板地面，骨碌碌几下滚到他锃亮的皮鞋边。
季观山抬脚，鞋底压住那粒石子碾了碾，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着远处的风景。
没过多久，又一枚小贝壳砸到他身上，不痛，但激起了男人心底一点微妙痒意。
他这下有动作了，蹲下身将贝壳捡起，擦干净后收进外衣口袋。又是一副闲的没事的样子，45度朝天忧郁看海。
这片海域表面的两个生物对峙着，浓云纠结在一起，马上要引来雷雨。
一点鲜亮的红拍打在礁石上，桑德利海百年相传的隐秘传说——海域鲛人，是真实存在的。
约塞西尾巴尖卷起，由纯白渐变至鲜红的长尾郁闷的甩动，因为不识趣的人类感到点点烦躁。
［讨厌的人类，不听话的人类会葬身于暴风雨！］
他扬起鱼尾游动到浅礁区域，打算再寻找几块好看的石头或者贝壳。
约塞西想到这个脆弱的人类也许并不知道他发出的信号，反而自以为是的收起贝壳，也许误以为这是海神的馈赠。
［就最后再提醒一下！这次一定要让他痛到会自己乖乖回去！］
约塞西拾到了一块青蓝色的漂亮石子，浮上海面躲在巨石后，正要调整方向丢出去时，却发现人已经不在甲板上了。
［在哪里？］
他还没来得及探头向其他方向，一支麻醉弹射到了莹白的小臂上。
约塞西头脑昏昏沉沉，眼前的场景开始发白模糊，只隐约记得一条小船在向他靠近，船上有那位个讨厌人类的气味。
他昏迷的前一秒，有听到带着一点讶异的调笑。
“是一条漂亮小鱼啊。”
约塞西迷糊醒过来的时候，眼睛被头顶刺目的白炽灯晃了一下，尽管条件反射迅速阖眼，仍被刺激出一小串泪珠，从雪白脸蛋上滚落下来慢慢凝结成晶莹透白的珠子。
鲛人哭泣时，泪可化珍珠。
上帝给了小人鱼得天独厚的美貌，仍愿意赠予鲛人珍珠泪增添美人光彩。
约塞西生来备受一切宠爱。
不过他现在像是被束缚在一张质地不如何的检查床上，鱼尾被禁锢的牢牢的，肩膀被打开，两臂由束缚带缠着，随着一点微弱的挣动轻轻收紧，虽然是死物，但看得出准备的人考虑的多了一点。
浑身上下最有力的尾巴完全被绑死了，小人鱼干脆放弃了挣扎。
他闭着眼睛还没无聊上一会儿，顶替耳朵位置的鳍膜轻轻翕动，听到一点规律的脚步声。
门开了，又关上了。
刺眼的白炽灯被小心移开，脸颊边的珍珠也被人取走了。
约塞西睁眼，海蓝的虹膜映照进一个斯文男人的倒影。
他不懂声色的目光在男人脸上扫来扫去，男人大大方方随着他看。
［嗯……人类，还好吧。］小人鱼得出一个还算满意的结论。
鲛人容貌突出，喜爱一切有美感的生物，表现到人类身上自然就是脸和身体。
他的眼神本来落在男人脸上，然后到胸膛，之后愈来愈往下，不懂得“羞耻心”存在的小人鱼，目光落下的位置越加冒犯。
男人温柔的像个男菩萨，甚至礼貌的将手放在皮带上，低声询问，“下面也要看吗？”
小人鱼虽然不太明白，但知道他要在自己面前解开衣服，哥哥教过的人类社会学表示赤身裸体是不好的行为，于是马上闭眼，还乖乖摇头表示拒绝。
季观山原本也只是逗逗这条鱼，现在倒真的起了点兴趣：“听得懂我说话？”
小人鱼摇头。
男人脸上的笑意扩大了，“真是捡到一个漂亮宝贝。”
他从监控室看到鱼醒了就赶过来，身边的研究员自小鱼被捕捞上岸就都有点心不在焉，这种神秘又充满诱惑的生物他们只在一些传闻，或者不正经的书籍上见过，那些被翻到有点烂的书往往还要将一段段艳史和这类生物联系起来。
他们捉到鱼就回航了，倒也间接达到了小鱼的最初目的，不过可怜的小鱼可能要牺牲一点自由供这些海洋生物狂热者研究了。
季观山过来是要给鱼做一点检查。
为防止鱼脱水，小鱼身下的检查床浸了些人工海水，会一直维持湿润的状态。这个单独空置出提供给小鱼的房间装了七八个加湿装置，接好电源时刻不停运作着。
他没带什么奇怪的金属钳具或者尖锐刀械，是以小鱼没那么排斥他。
不过相安无事的平静在男人带着轻薄乳胶手套的手指碰上鱼尾时被打破了。
小鱼猛睁开眼睛，剧烈挣扎着不让他靠近触碰尾巴。
“怎么了？”季观山怕伤到他，收回手，“嗯？刚才还好好的。”
小鱼发出有点像猫哈气的嘶嘶声，不过因为年纪稚嫩显得又轻又空灵。
“wua——”
他不会说人类语言，这一句语气有点像警报声音。
季观山本该趁着鱼被捞回来的时候给检查一遍的，只是当时小鱼像个稀罕宝贝一样被一堆大男人围在中间欣赏了半天，季观山面无表情打下几只咸猪手，指挥这些人去准备了无菌的实验室和一些必备设施打算安置好了再给鱼检查。
只是麻醉剂量并不重，刚被放在检查床上捆好，小鱼就醒了过来。
晕过去时候乖乖的，现在是一点不让碰了。
季观山换了几处地方，小鱼唔啊唔啊叫一点不让他下手，就连摸他银白卷曲的长发尖尖都被瞪着眼睛警告了。
季观山气笑了，“不想让我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