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得回去了(3 / 16)
微妙,洛齐楠很清楚自己身上的担子,作为洛家上一代掌权人的独子,如若他真的选择这条路,那么从他踏上的那一刻起,他就放弃了在这个家庭内部立足的可能性,洛齐楠的妈妈赵蕊是心疼儿子的,这天下没有母亲不希望儿子开心快乐,但是在满是权力与金钱笼罩下的家庭里,追逐自己的爱好就等同于放弃了这华美权杖的使用权,赵蕊不是个无私的人,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这拼死生下来的,在洛家的立足工具,离这权力中心越走越远,因为这等同于让她手里的权力也逐渐名存实亡。
洛齐楠的父亲洛熙大母亲15岁,生下洛齐楠也是老来得子,作为自己的独子,他也给予了极高的期望,而洛齐楠也不负众望,从小就展现出了惊人的聪慧,这让整个家庭都觉得这位来的集团少主必然能撑起整个洛家家业。洛熙也自然是希望未来掌控整个家族走向的权力可以顺利的下移到洛齐楠手里,所以洛齐楠势必要足够优秀与完美,以杜绝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神。
而当他们发现了洛齐楠的艺术天赋后,他们从未给予过洛齐楠任何帮助,专业的老师,专业的指导,他们从未给他提供过。但是也没有给予过任何的打压,因为他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洛齐楠不会走上这条路,他没有那个自由。
因为这些身处权力巅峰中的人,一个个都不是在活自己,包括洛齐楠自己。
可是那个时候,他对艺术的的热爱已经到了浸入骨血的地步,甚至感觉只有在拿起画笔的时候他整个人才是活着的。于是他瞒着家里人拜托程木白用假名字“陆笙”偷偷报名了欧洲赛区的服装设计比赛,竟然在一众成年人里夺得了头筹,从那之后“陆笙”的名字便开始在圈子里声名大噪。很多人想要打听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陆笙”到底是什么人。
可是“陆笙”却像是一个极为神秘的不存在的人一样,不论通过什么途径,都没有人真正见过他是谁。而在那之后这个人却像是忽然消失在大众视野之中一样,近几年的展都没有出现过“陆笙”这个名字。
现如今这个名字重出江湖,势必会引来很多的流量与曝光度。
她心里划过一丝暖流,但是紧接着取而代之的就是心疼,程木白太心疼洛齐楠身上的担子,洛家绝不会要一个“不务正业”的家主,所以洛齐楠要去抢,要去争,要去大权在握。
而她更清楚知道,自己这个画展准备了一年多,需要一些流量和曝光度,洛齐楠也是为程木白着想,而同时,这个名字也不会引起洛家的矛盾,更重要的是,程木白清楚,洛齐楠是在赌,赌他曾经偶然提起过一句的事情,李恒桉到底还记不记得。
程木白看向窗外,像是钻石的表面裂开了一道极其微弱的缝,却得以窥见洛齐楠运筹帷幄的坚硬外表之下的那些纯良与真诚,程木白太过于清楚其中厉害与弥足珍贵,所以她的心口不自觉的绞痛了起来,洛齐楠的精神状况仿佛随时处在崩溃的边缘,她真的很担心,当心里这跟一直紧绷的弦断掉的时候,洛齐楠会怎么样,可是不管怎么样,她都只能旁观,因为洛齐楠的选择和决定,旁人根本无法干涉。
她只希望那个时候,李恒桉能在他身侧,毕竟那是唯一一个可以拉住洛齐楠的人
“你别担心,也别多想,我知道我自己。”看出了程木白的担忧,洛齐楠安慰道。
程木白没有搭话。
外面汽车的轰鸣,在瑞士夜晚的街头回响着,不比霓虹交错的城市,远远望去,零零散散的灯光将晚夜装扮得更加美丽,两旁的路灯闪烁,将道路变成一道卧在水中的彩虹桥。
桥上星星点点的光,为桥上的人照亮前方的路,闭上眼睛,风夹带着夜色,荡漾在路上。像有什么在平静无声,无声无息的流动着。
“李总在与设计师交涉”
李恒桉的助理站在办公室外接待着下来视察的李言清。
“这是第几批了?”李言清问到。
她穿着暗色的高跟鞋与通身的裁制西装坐在沙发上,亮黑色的齐肩短发,一边被掖到了耳后,戴了一颗精致而不夸张的单色耳饰,已近中年的年纪却仍是容光焕发,精神饱满。独有的强大气场总给人一股不怒自威的冲击感。
“第六批了李董。”
助理强装镇定的看着手里的文件回答道。
李言清微微叹了口气,看着手里秘书发来的画展宣传和调查报告,嘴角微微动了动。
她程木白是洛齐楠从小玩到大的发小,这一点她们一早便知道,这次程木白重磅企划的画展里出现了许多新面孔,她已经吩咐秘书一个个都核对过信息,但唯独这个“陆笙”,背景奇特,而且这个名字一经发出就在整个欧洲掀起了一阵风浪,但是这个人除了多年前的一次获奖之外,再无其他信息,甚至连照片都没有,简直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李言清联想到偶然间见过洛齐楠几次,那人都在家里的画室,结合洛家的情况,以及洛熙的为人,李言清开始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而且算着时间,洛齐楠大概率会在最近放出消息,因为郑老爷子去世,洛家也已经进入了一个权力摇摆的阶段,李言清不清楚洛齐楠在做什么,但是她知道,在这个时候,那个负责任的小孩一定会有所作为的。
“我进去了。”
在看到设计师出来后,李言清便快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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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桉,还没有确定人选吗?”
进了办公室的李言清问道。
“母亲,”
看到李言清进来,李恒桉忙起身,给她端了一杯泡好的滇红。
“还在确定中,就是还没有找到与观念特别匹配的设计师。”李恒桉坐在李言清对面的沙发上,倒也不是真的没有观念匹配的设计师,只是李恒桉想要的只是那个人的设计而已。
看着儿子略微发青的眼圈,李言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段时间是不是没睡好?不舒服就歇一歇。”
自从洛齐楠走后,李恒桉就像发了疯一样工作,通宵都是家常便饭,有的时候连轴转,两天飞三个地方去跑生意。
她实在没什么能说的,她和时安的工作太忙,李恒桉从小几乎没有怎么享受过她们这两个母亲的关爱,李言清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她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人很多时候想要守住一些东西,就要舍弃一些东西,
只是她和时安不约而同的,都舍弃了她们孩子的成长过程,扪心自问,她无愧,因为那个时候她不得不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她们母子之间仿佛一直有着一道难以消除的疏离感,但这也怨不得李恒桉。
“母亲,我没事,就是最近要准备新产品,要考虑的事情多了点。”
李恒桉笑着回到,琥珀色的眼睛显得有些疲惫。看着这张和时安无比相似的脸,李言清是心疼的。
“除了联系美妆系列的设计师这件事,其他的,你都不要管了,我来处理。”
李言清拿过李恒桉手里的报表,见李恒桉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接着说。
“我很信任你,你也一直都是家里很优秀且最重要的人。交给你的所有任务,你都完成得很出色。”
李言清摸了摸李恒桉的棕色的卷发,又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无论怎么样,母亲和妈妈都是爱你且信任你的。”
李恒桉闻言心里一颤。
“这几年,我们都看得出,也都明白。”
李言清直截了当地说。而后起身端着茶走到了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