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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帝丹高中还在上课,室外灼热的太阳烘烤着大地,温度持续升高,连礼堂的木制地板也受不了,隐隐散发出一股胶味。
毛利兰站在舞台旁,看着自己曾经躲进去的那个阶梯暗阁。楼梯依旧把它挡着,边缘积了一点薄薄的灰尘,看上去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被移动过了。
汗水顺着她的脸滴落在地板上。毛利兰呼出一口气,抓住那个楼梯往旁边推去。她拉开那扇小门,却发现舞台下方的那个暗阁里打开后什么都没有。灰尘被风带的飞起,一股陈旧的味道钻入鼻腔毛利兰却莫名感觉到一股凉爽。
她想,她好像把以前自己从狭小的地方里放出来了。
那本破损的游记被毛利兰一并塞进行李箱里,她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才慢慢转过身去看站在后面有些不知所措的毛利小五郎。
她笑了笑,慢慢开口:“我只是不想一直待在一个地方而已爸爸。重复了二十几年的路和事,也该试着换一条路走了。”
那天,毛利小五郎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只是沉默着帮小兰收拾东西。而毛利兰,从侦探事务所走到工藤宅和阿笠博士家,走到自己曾经念过的小学国中,走遍了她所熟悉的每一条路——然后站在了这里。
她要准备走了。
毛利兰接过毛利小五郎手里的行李箱,转身冲站在她身后的众人微微弯下腰身:“各位,我要走了。”
该说的话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早就已经重复了无数次。她握着行李箱的拉杆,看着从后面走上来的工藤新一扬起下巴。
“这一次,换我走在你前面了。”
有很多次,她都只能站在原地,站在后面,远远的看着工藤新一朝前跑去,看着爸爸妈妈还有许多人挡在自己面前抗住许多东西。
或许是没有办法立刻朝前奔跑,但至少现在,他们站在一起了,她还比工藤新一走的快了那么一小截。
而站她面前的人先是一愣,随即无奈的笑了笑。工藤新一靠近毛利兰,两人轻轻拥抱了一下后分开。他看着那张比以前更有朝气的脸,故意拉高了声音。
“那你可得走的再快些,否则就要小心被我追上了。”
毛利兰看着他,语气也是格外坚定:“我会用跑的。”
“小新,不可以这么跟女孩子说话哦。”背后的肉突然被人隔着衣服拧了一下,工藤新一顿时疼得龇牙咧嘴面目狰狞。
他往前跳了几步,一边伸手去揉刚刚被自家母亲拧过的地方一边抱怨她下手太重。
“嗯?小新,你刚刚有说什么吗?”那人脸上还维持着得体的微笑,话语里却透露出一股浓浓的威胁。
工藤新一立马噤声,装作没看见她眼神似的把头撇向一边。
回国来帮忙,顺便在这里住几个月带儿子一起飞回美国的有希子跟工藤优作自然也参加了这场送别。
“小兰,过段时间我们就会回美国了,如果在那边遇见什么问题,一定要说出来。”
工藤有希子捧住毛利兰的手,话语里是藏不住的担忧。即便这些年接触的时间不长,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女孩儿。
“没事的。”毛利兰回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
“现在的我,已经什么都可以解决了。”
她的英文口语没什么问题,有着一手好厨艺,东西坏了也能自己修。除去第一年在交流上可能会出现问题外,其他事情,她几乎都能够自己解决。
“小兰你……不会害怕吗?”工藤有希子看着交叠着的两双手,有些疑惑的抬眼看向毛利兰。她觉得,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小女孩儿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我当然会害怕。但是就算是害怕,我也要去。”
就像是小时候崇拜妈妈。所以即便是身边的大部分女孩子都在学跳舞和画画,她也毅然决然的跟爸爸提出了要去学习空手道。
那是勇敢的第一步。
“这样啊……那我们都祝你好运,小兰。”
工藤有希子一愣,随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这一次,她没有用自己一直以来都喜欢使用的可爱称呼,而是极其正经的叫了她的名字。
不是拥有可爱昵称的女孩儿,是已经成熟,可以依靠自己的小兰。
毛利兰还没来得及说完自己接下来想说的话,催促的广播便再次响起。她紧了紧肩上的背包,再次跟众人道别过后便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朝前方奔去。
今天的太阳很大,前面的路亮的人睁不开眼。毛利兰似乎是在向一团光跑去,行李明明不少,她的背影却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直至最后快要完全融进那团光里。
“啊啊……我是不是也该考虑,再重新回去演戏呢。”看着毛利兰的身影,还在原地的工藤有希子自言自语般开口。
“嗯?可是你已经很久不演戏了吧。”一旁的工藤优作看着自己可爱的妻子有些无奈,毕竟她常常想一出是一出。
“你这是什么话!”工藤有希子双手抱在胸前不满的朝他看过去。
她下巴一扬,语气里满是骄傲:“我可是藤峰有希子,哪怕是70岁了,站在大荧幕上,我也是最夺目的那个明星!”
“好好好。”工藤优作顺势揽住她的肩膀将人带回自己身边。
“我会提前准备好鲜花,去颁奖仪式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