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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饿死鬼投胎,急什么。”尖细的声音带着笑意。
随后一个勺子伸到小曲沉嘴边,小曲沉急忙张开嘴,“嗷呜”一口,却扑了个空。
“欸,吃不着,馋死你,桀桀桀~”
“咿~啊吧……咿呀呀~”小曲沉挥舞着圆滚滚的手臂,要去够头顶的勺子,但怎么也抓不到。他委屈的嘴一瘪,作势要哭。
勺子近了,小曲沉刚瘪下去的嘴立马撅了起来,努力往勺子方向凑。
可勺子在碰到嘴的一刹那,拐了个弯……
尖锐的声音放肆大笑:“桀桀桀~吃不着。”
“哇哇哇——”再次被耍的小曲沉也不酝酿了,脑袋向后一仰,哇哇大哭,嘹亮的哭声震的人耳膜疼。
“别哭!别哭!”尖锐的声音急了,慌忙安抚,“吃吃吃,张嘴,啊——”
勺子停在嘴边没有再动了,还示好般的碰了碰小曲沉的嘴唇,小曲沉眼底擒着泪花,张开嘴,终于委委屈屈的吃上了面糊糊。
可这好不容易哭来的面糊糊,用“恶心”两字都不足以形容其味道,刚进去一口,小曲沉哇的就吐了。
“怎么吐了!不要挑食!”尖细的声音不满的警告,“来,张嘴,啊——”
勺子又凑到嘴边,这次变成小曲沉扭着头不肯吃。
两根手指无情的捏住他粉嘟嘟的脸蛋,强行撬开他的嘴,塞入面糊糊——小曲沉哭的更大声了。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在这一声接一声嘹亮的哭声中,曲沉悠悠转醒,两眼放空的平躺着。
刚刚好像记起来一些小时候的回忆,就是……不太美好。
他的眼神逐渐聚焦,看见木条断裂的床顶,破了个洞的屋顶。
曲沉猛地坐起身来,朝门口方向看去。果然,烛光下,红衣的男子坐姿都没有多大变化,面无表情,目光淡淡。如果不是头上的大洞还透着微光,他都要以为自己梦回昨晚了。
“感觉怎么样,头痛?头晕?恶心?耳鸣?”孤君亦先开了口。
曲沉没想到孤君亦居然还先关心他身体,内心五味陈杂。
他摇了摇头,嗫嚅道:“我没事。”
孤君亦如果要伤害他的话,有无数个机会动手,可事实上除了屋顶上吓了他一跳,间接害他滚下去外,并没有对他造成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在昏迷前他还看到了孤君亦的身影,极大可能就是孤君亦将他从那三个东西手中救出来,带到这里的。
他斟酌了一下措辞,实在想不到如何委婉询问他是人是鬼,就开门见山直接问:“你还是人吗?”
孤君亦:“……”
曲沉立马体会到其中的歧义,赶紧找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你……你还活着吗?”
“死了。”孤君亦面色无波,像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样,“是鬼。”
得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曲沉只在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倒没有多大变化。
“是好、好鬼吗?”
孤君亦面不改色:“是的,好鬼。”
曲沉差点脱口而出“尊嘟假嘟”。一挠头,搞不懂自己为啥要用这么做作的说话方式。
曲沉:“不都说厉鬼才会穿红衣服吗?”越凶的穿的越红,孤君亦这身绛红色衣服,不得是厉鬼中的厉鬼!
孤君亦:“……我死的时候就穿的这身。”
“尊嘟假嘟?”妈呀,这次真没忍住。
孤君亦斜睨了他一眼,曲沉似乎在他脸上看到了“无语”二字。
“……千真万确。”
“咳咳……”曲沉左手握拳,抵在嘴边,假咳了两声。打量一翻孤君亦的衣服,这才发现,他的衣服不是简单的绛红色长袍,袍子的袖口下摆都有金丝勾的暗纹刺绣,款式看起来也庄重典雅,应该是一件礼服。
曲沉脑子一转:“难道是婚服?”
孤君亦点了点头。
曲沉表情逐渐被同情取代:“也就是说,你死在了成亲当日?”
“嗯。”
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死在洞房花烛前夕,红事变白事,着实可悲啊。
不是说死了不去投胎都是因为执念太深嘛,莫非孤君亦就是因为没结成婚,所以才一直不入轮回?
思索到这,曲沉试探的问道:“你一定要找人成亲才行吗?”
如果是要拜堂才能化解执念啥的,他虽然一个男的,也不是不能帮忙,就当是报答救命之恩了。
孤君亦沉默半晌才开口:“我不会逼你跟我成亲。”
“这次我是乐意的!”曲沉赶紧表明意愿。
孤君亦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移话题道:“你安心在这儿养伤吧,要是恢复记忆了,想走随时都可以。”
说完顿了几秒,补充道:“记得跟婆婆打声招呼,从大门离开。”
“呃……好。”曲沉心虚的瞄了眼屋顶的洞,衷心称赞道,“你真是只好鬼!”
孤君亦:“……”
“你下午到底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曲沉忍不住问。
孤君亦:“你摔下来的时候。”
“欸!那我怎么没看见你呢?”
“怕吓到你,没有现身。”
曲沉将这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寻思出来了不对劲,狐疑的问:“那你后来为什么突然现身了?”还用那种眼神看他,差点没把他吓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