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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知道沈季秋疯了时,她的内心是欣喜的。什么样的感情受得了这样的磋磨,等这个疯子把儿子的感情消磨殆尽,儿子就会抛弃那个疯子,过到家里来吧。如果能让儿子从此对同性恋产生恐惧,那就再好不过了。
王夫人心中的算盘打得响,却没有想到,王瑾安就这样照顾着发病的沈季秋,一过就是两年。
“除了用蛊害人,你还对沈季秋做什么没有?”审讯员板起面孔,严肃的问。
“没有了,没有了。”王夫人一脸心虚。
“你最好老实交代,我们这边有一份你买通司机的证据。”
王夫人面色刷一下白了,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
片刻后,她终于无可奈何承认了,九月底的那场车祸,就是她在背后策划的。
“十月后,你还做了什么?”警员继续问。
“没有了。”王夫人忙不迭的为自己开脱,“那场车祸也没有对沈季秋造成多大的伤害,而且后面我就没有再针对他了,连下蛊都停了。你们可以去调查的,现在沈季秋的病都好的差不多了。”
“为什么突然停止加害行为了?”
“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
一个给沈季秋下了两年蛊,还买通司机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会突然良心发现吗?
警员并不相信,敲桌警告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真话!”
王夫人哪里受过这样的威吓,满脸憋屈,却又无处发泄,过了几秒才开口:“因为……我儿子发现了我做的事情,威胁再不停止,他就跟沈季秋离开亓衢市,再也不会回来了。”
王夫人的这番说辞,似乎也能解释沈季秋为何病情突然好转。
这件案子到现在似乎已经水落石出了,曲沉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将与本案有关的信息整理出来,准备给这件案子归档。
孤君亦就在旁边,他拈起其中一份材料,看的认真。
这份材料摊开的页面,正好是死者的现场死亡照片,照片中王瑾安背部中刀,鲜血流了一地。
报警的人正是沈季秋,他在电话中说自己杀人了,警察十几分钟后到达现场,将抱着尸体的沈季秋拷走审讯。
经过法医一番尸检,确定王瑾安背部中刀,刀刃刺穿气管,当场毙命。在这把凶器的柄上,只检测到沈季秋的指纹。
警察还对公寓的住户进行探访,有几户人家表示,在晚上七点左右,确实听到沈季秋发病的动静,持续了挺长时间。
这种人证、物证俱在,凶手还供认不讳的案子,总局并没有费多大功夫。将现场拍照,凶器密封带走后,再邀请楼上几户人家到警局来做个笔录,就结案了。
在特案组介入前,这几乎是一件没有争议的案件,而此时,孤君亦对着那张现场照片,面容冷肃。
曲沉看见这一幕,不解的问:“是怎么了吗?”
孤君亦声音低沉:“有点奇怪——你看尸体穿的衣服。”
曲沉接过材料,认真看起来。
照片中王瑾安穿着短袖,受“秋老虎”的影响,他遇害的那几天,亓衢市特别热,穿着短袖是在正常不过了。曲沉并没有看出哪里不对劲,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孤君亦。
“你记得吗?沈季秋的病历本上写到,他对冷空气过敏。”
曲沉点点头,眼神更加疑惑。
“他们家里并没有安装空调,特别热,上次在他们家见到时,王瑾安却穿着长袖。”
曲沉稍一回想,上次他们家里确实没开空调,他给王瑾安上药的时候,王瑾安额头不断冒汗,就对着风扇吹干,才上了药的。
说来王瑾安这人也是怪,那么热还穿着长袖外套,叫他脱了散散热,他还不肯。
“你说为什么那么热,王瑾安还要穿着外套呢?”孤君亦将问题抛给曲沉。
曲沉哪知道王瑾安的怪癖啊,随口道:“可能人家就爱穿长袖呢。”
“那你想想,第一次看见他时,他穿的是什么。”
“短……短袖。”第一次注意到这个男人,就是因为他暴露出来的一胳膊伤。
“那他大夏天穿长袖做什么?”
曲沉突然领悟:“我知道了,穿长袖是为了遮掩身上的伤。”随后又一想不对,他在人来人往的商业城都坦荡荡的穿着短袖,不像怕别人看的样子,可在家里就……
“因为沈季秋!”曲沉脑子一转,得出答案,“他怕身上的伤被沈季秋看见。”
“嗯。”孤君亦点头肯定。
王瑾安在如此闷热的室内,还坚持穿着长袖,八成是怕被沈季秋看见,心里内疚。
曲沉再次拿起材料,现场照片上,王瑾安穿着短袖反而不合理了。
“等一下。”曲沉椅子一转,立马来到电脑前,点开电脑中的一份视频。
这是一段监控,正是王瑾安死前的最后一次影像。
临近七点,王瑾安的身影出现在公寓走廊,他穿着死时的短袖衫,手中拿着公文包,脚步匆匆来到尽头的那间屋子。在拿钥匙开门前,他先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件衬衫外套,穿戴好后才开门进屋。
随后,走廊的监控中再无其他影子,很快监控收录到了嘶吼尖叫的声音,整整持续了二十几分钟才停止。走廊陷入一片死寂,直到八点多,警察匆匆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