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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敬业在总局也干了快二十年了,前几年才刚升职当副局长。不过局长也老了,估计过不了几年,施敬业就能从副转正了。
曲沉与这位施副局长打交道不多,对他的最大印象就是,跟在老局长身后满脸堆笑,还有各种场合文绉绉的发言,听的人昏昏欲睡。
要不是因为王卫国这事,曲沉估计都不知道,施副局长还有这样假公济私的一面。
曲沉在心底呐喊。不是!上次省局的监察部门过来,怎么没把施敬业给抓了啊!
“小曲最近在办的案子很多啊,怎么前不久刚抓了王夫人,现在又把王公子给扣下了?”施敬业施施然道。
曲沉没有马上说话,他看了一眼冷笑的王卫国,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尴尬的冯博。
施敬业误以为曲沉被这个阵势吓到了,连话都不敢说,又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我说这话不是为了责备你啊,就是说,你这把人扣着也不合法,人家说到底只是个嫌疑犯,没凭没据的把人拘留了,我们也没办法跟家属交代啊!”
曲沉不直接回答,转而道:“我记得上面有明文规定的,特案组办案,总局一概不参与的。”
施敬业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秒,立马又变成皮笑肉不笑:“小曲你今年到特案组也才三年半吧?你那么年轻,有些事不明白也正常。赵组长不在,不然我就直接跟他说了——随意扣留公民是不合法的,不管在总局还是在特案组,都一样。”
曲沉听到施敬业拿老大压他,火气蹭的就上来了。要不是老大不在,这人也不会那么嚣张,直接跑到特案组里来指手画脚,还敢把普通人带进来。
曲沉欲要开口讽刺,冯博眼明手快的将他拉到一边。
“你到底要干嘛?”曲沉实在不解,语气也带着几分责怪。他们两个是队友,冯博居然还帮着别人,给自己找不痛快。
冯博顶着一张苦瓜脸:“曲沉,你别激动啊,先听我说。施副局长说的确实是对的,你这样做踩红线了,王卫国威胁要举报到省特案组那边,给你革职处分。”
“……真的?”曲沉表情还是很不忿。
“当然是真的,你想想万一真被革职,这个案子就交给别人了,到时候想插手都没办法。老大回来知道这事,还得帮你跑关系,恢复原职。”冯博苦口婆心的劝说,“还是先听我的,把人放了吧。”
曲沉态度软了下来,表情也有些松动。
“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
“先委屈一下,等老大回来,他会处理这个施敬业的。”
冯博好言好语的劝了一阵,王卫国那边等的不耐烦了,可无奈孤君亦挡在门口,他根本进不去刑讯室。
看曲沉回来,王卫国不客气道:“赶紧的,放人。”
曲沉也不理他,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不爽。
施敬业忍不住出声说教:“唉,小曲啊,你这样的思想态度可不对啊……”
曲沉懒得鸟他,打断道:“人在里面,你们自己去领吧。记得到领完,去监牢的警员那边签保释单。”
话说完,也不去看那两人五彩纷呈的脸色,朝孤君亦递了个眼神,两人先行离开。
毛巾还是手帕?
好不容易送走施敬业一行人,冯博呼哧呼哧回到三楼,刚进办公室,就看见里面有两人在等了。
“他们走了?”曲沉顺口问。
冯博点点头,坐到电脑桌前,喘匀了气后才问:“这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曲沉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告诉冯博。
“这明显就是买凶杀人,还能被他们编成打赏的小费,把我们都当傻子吗?”曲沉撇嘴。
冯博听完也觉得这事难办,“他们要是咬死不认,也没办法。王家的人护短的很,不能走刑讯逼供这条路,有没有其他关键性的线索,可以指控他们两人的?”
曲沉摇摇头:“现在离案发当日都过去三周了,在现场根本没有指纹、毛发之类的直接证据,孙勇的家里也搜过了,这么长时间,与犯案有关的东西,肯定都被销毁了。”
冯博思索了一会儿,手指无意识的在键盘上敲着。
“孙勇犯案都用了哪些工具?”冯博问。
“乙醚、水果刀、迷你音响、还有爬阳台用的绳子,估计是尼龙绳之类的。”曲沉一一细数。
冯博手指又在键盘上敲了一阵,曲沉忍不住凑近了看,屏幕上出现了孙勇犯案前,几个月的消费记录。
曲沉还没有看清楚上面都有什么,冯博已经找到了曲沉提到的几件物品。他用粗圆的食指,指着十月份的两条购买记录道:“这里面确实有水果刀和尼龙攀岩绳,乙醚和迷你音响就没找到了。”
“孙勇九月份开始在一家化工厂上班,乙醚估计就是那个时候偷的。”曲沉面露遗憾道,“我昨天已经让警员们找家化工厂看监控,并没有找到孙勇偷乙醚的关键证据。”
“他要偷肯定得避着监控的,不会那么轻易让人抓到。”
曲沉转念一想,赶紧对冯博道:“你现在查一查王宏磊有没有购买音响的记录,这个音响不是孙勇买的,说不定是王宏磊买的呢。”
冯博又敲击了一阵键盘,没过一会儿,发出了“咦”的抽气声,接着又继续敲。
“找到了。”他略微侧身,不让肥胖的身子挡住电脑屏幕,“是王宏磊的一个情人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