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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信是你写的吗?”罗克把手机屏幕举到他面前,让他看上面那幅难以理解的涂鸦。
莫里斯对此表现得十分困惑,似乎也很难理解画中的含义。
“这是什么?”
“艾斯卡,你来解释一下。”
“这是一幅通过数据干扰生成的电子画像,包含了三层数值,其中一层是画面本身包含的色彩编码,第二层是文字信息转化的计算机编码,第三层是加密数值,三层数值相互干扰,最终生成这样的画面。”艾斯卡说,“去除多余的数值后,我们得以正确读取密文的内容。”
他一字不漏地把信背了一遍,莫里斯却没有流露出太多惊讶之色,也许是因为身边有过太多天才,以至于面对艾斯卡这样的“聪明人”也并不感到意外。
“阿德雷那家伙还是这么喜欢玩加密游戏,你们见到他了?”
“我们见到他的尸体。”艾斯卡说,“他用自己的基因序列作为加密数值,是非常高明的加密方法,并且还在预感到有人闯进那栋旧宅时把写有密文的电子画像存在胶囊中吞入体内,防止被人夺取。”
“他死了。”莫里斯点了点头,“他一定很欣慰,既保守了秘密,又遇到正确的人能解开他的谜题。”
“谁是正确的人?”罗克问,“我们能找到这里,完全是缘于一次巧合。”
是因为他在找不知名的绑匪想要的“密码”,进而让艾斯卡搜索自己的电子设备才会发现那条备忘录。
“这世上没有巧合,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如果你把这个世界设想成一台构造严密的机器,每个零件都按自己的规则运行,事件发展也会遵循同样精准的规律。”
艾斯卡想说话,罗克却伸手制止他:“难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早就预料到我会来找你?你确定是我,而不是别的什么人?我对我父亲的事业毫无兴趣,你的信不可能是留给我的。”
莫里斯打量他。尽管这位年迈的博士只穿着睡衣,头发凌乱、面容困倦,但那双眼睛在灯光下依然年轻蔚蓝,带着几分学者的知性、从容和优雅。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依我看来如果一个人的生活过得平静舒适,他不会有那么强烈的好奇心去探寻一件未知又危险的事情背后的真相。”莫里斯一针见血地说,“你恐怕遇到了很大的麻烦,这个麻烦逼迫你不得不离开习以为常的生活来到我面前,因为你认为只有解开身边的谜团才能重新回到过去。”
罗克承认,就像莫里斯说的那样,他确实在为找出警方内奸、探查杀害托比和亨特局长的幕后真凶以及破解密码的真相不断寻找线索,结果却因此越陷越深,甚至让自己成了被通缉的对象。眼前这个有军方背景,从事生物基因工程研究的老人,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在他的人生中占据一席之地?
“我是警察。”罗克说,“探寻真相是我的工作,未知的危险本来就是我习以为常的生活。”
“但这次不一样,有人因此而死,有人独自藏身在无人荒山,这肯定不是个普通案件,更不可能是玩笑。”莫里斯严肃地说,“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最多逃避那些缠着你的麻烦,去没人认识的地方继续生活,人在做选择时总是难免失去点什么。”
“博士,我不喜欢打哑谜,请你告诉我你留下那个坐标,让破解密文的人来找你,目的是什么?”
莫里斯没有让他如愿以偿,而是反问:“先告诉我,你是怎么会发现旧宅的?阿德雷私下从房产商手里买下那栋来历不明的房屋,屋主已经去世,在财产管理局的档案里也找不到记录。”
“我父亲把钥匙留在银行保管箱,而我的备忘录里有保管箱的密码。”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疑点重重,备忘录的时间在父亲去世之后,他又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记录过。该死的记忆,始终有缺失的部分让整件事的逻辑都出现了严重混乱。
“你为什么不相信耐特信任你呢?他预感到自己有危险的时候,说过会把秘密交给信任的人,可他的身份和性格都要求他对身边的人多疑提防,所以能让他信赖的人不多。”
“你错了,我不是他信任的人,他也从没有对我说过任何秘密。”
“冷静一点。”莫里斯从办公桌改造的茶几下拿出一小瓶酒,在小号量杯里倒了一小口,又问罗克和艾斯卡要不要来点。
艾斯卡说:“莫里斯博士,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最好尽量不要饮酒。”
“别担心孩子,健康又能维持多久?我比你更清楚人体是如何运作的,也懂得怎样才能尽可能地维持生命,要不然这三年里我早就变成一堆骨头了。”莫里斯优雅地举起量杯,像参加晚宴一样高亢地说,“敬重生命。”
一饮而尽,博士放下杯子,看着两个年轻人。
“现在你们可以继续提问,我会在我知道的范围内,尽量清楚明白地回答你们的问题。”
短暂的沉默后,艾斯卡先开口问:“博士,我想知道你和军方合作研究的是什么项目?”
“好问题。”莫里斯说,“有一个实验是对微生物接入致病基因,改变它的遗传物质,让它产生抗药性致病菌,能在极短时间里感染大量人口。”
“你是说我父亲在参与生化武器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