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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林问:“你想他什么时候死呢?”
“不知道。”段渊低头沉思了片刻,他说道:“应该快了吧。”
“你得提前告诉我,你不能乱来。”姜林有些不放心,他可以预测很多事情的发展轨迹,但除了眼下这个未来穿越过来的楚宁无法去准确观测外,便只有段渊这个空白的存在了,他获得的记忆与智能受肉身的影响十分的有限,段渊的存在太特殊,往远了看不到,回头看,过去又在消失。
段渊正在被抹除存在,他就像行走在水面之上,波纹只在他离开的那瞬间存在,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段渊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的事,也正因为如此,他难以推测段渊会做什么,也经常被段渊打破计划,他是一个难以控制的变量,有时候姜林会想,他看不到段渊的人生轨迹,是不是法则在阻止他也像楚宁那样为了达到目的去干预段渊的人生?
段渊似乎没有想太多关于殷非的事,他歪了歪脑袋,说道:“告诉了你又能怎么样?我杀他还需要布置一个计划吗?”
姜林说道:“这里全都是他的人。”
“你觉得他们有忠心?”段渊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嗤笑:“真好笑啊。”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那一瞬间,关于这里的一切他都将遗忘,若按正常人的思维,他应该好奇自己忘记的东西而折返回去,但段渊的好奇心向来就少,他只是顿住,自己思考了片刻,似乎没想出什么,便干脆直接不管,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了。
这样的段渊让楚宁有些担忧,他问姜林:“为什么他会想起当年的事?而且她他为什么会知道真相?”
姜林有些头疼,他摇摇头,说道:“早晚会想起来的,至于真相,是我说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楚宁有些愤怒,但很快他便发现了姜林的不便之处:“你的灵丹怎么没了?”
“九渊挖了。”姜林满脸无所谓地说道,仿佛没有了修为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他说:“我害他堕魔,他以牙还牙,毁我修为,挺公平的。”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楚宁难以理解,他们把修行当成什么了?说堕魔就堕魔,说毁丹就毁丹?
姜林叹了一口气,苦恼地看着手中破碎的镜子,他说:“只是想看看段渊体内属于黎号族的灵力是否还在他体内,是否还活跃,是否可以被人夺走?”
楚宁气急:“你得到了什么样的答案?没有别的办法去知道吗?你非要让他堕魔?你口口声声说这里凶险万分,段渊在这里群狼环伺,你却让他堕魔?现在你又散失了所有修为,他若是被人觊觎上,谁能救得了他?”
姜林忍不住后退两步,他无奈地说道:“当然要堕魔,否则他永远不会迈出那一步,黎号的灵力也会一直沉睡在他身体里,你莫要小瞧了魔修。”
而且魔修不魔修根本无所谓,天道一视同仁了。
随后他对楚宁说:“随我走吧。”
楚宁几乎和神器绑定,能去哪里要看神器在什么地方,且范围划分还很灵活。
姜林遵守与段渊的承诺,不会将镜子公之于众,于是放在了自己的房中。
这镜子给他的范围实在难以琢磨,第一次是整个灵湖供他活动,第二次是一个宅院,这一次更小,只有一座房子的大小。
他不知道这个范围是镜子根据人为建筑去划分,还是每一次的位置变更所处的灵力影响,他只知道,这里,段渊完全不会过来。
姜林为了养伤,也几乎不怎么出门了,所有的信息都由段渊送来的千纸鹤传达,姜林倒是完全不会怀疑段渊骗他。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那个叫卡尔塔的殷千星倒是来得渐渐频繁了很多,而且每次卡尔塔的到来,姜林都会将他强制封在镜子里,避免他出现。
卡尔塔似乎自由了很多,以往只能陪着段渊才能出宫,但最近似乎只要获得殷非的许可便可独自出行,虽然会带着一些监视小物。
卡尔塔很偏爱中原,或有目的或是带着游乐的心思,常常去那边,偶尔还会带一些买来的礼物送给姜林。
不知道段渊有没有……
楚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此时的段渊好像从来没去过中原,而且他后来去中原的次数也很少,几乎没有真正游玩过中原。
他看待卡尔塔有些复杂,卡尔塔与他一样,是炉鼎之体,且他是有目的性地放在段渊身边,但不知为何,卡尔塔,姜林和段渊似乎都不知道这件事。
段渊不知道也就算了,卡尔塔不知道自己的体质也可以说得过去,自己也是很晚才知道自己是炉鼎之体,但姜林怎么会也不知道?
或许可以问一问。
但让他有些意外,他发现姜林似乎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直到段渊的一封千纸鹤,让他确认了这个猜想:“姜林,你与千星似乎越发亲近了,你曾警告我不可对他上心,但为何你却擅越雷池?”
那一瞬间,楚宁犹如五雷轰顶,这一番话似乎在告诉他,姜林动情了,这简直难以想象,甚至感到惊悚。
在他的印象里,姜林是那位梦中红发执棋人的化身,给他的感觉太过深刻,祂与另一位执棋人落子相争,世间万物皆是祂们的棋盘之物。
仿佛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神明,三界法则出自他们之手,四季轮转,日升月落,皆是他们制定的游戏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