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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知道他们想弄死我,但用猫狗之争这种理由弄死我也太掉份,比“你用左脚先进门”这种理由还掉份。
我叹了口气,看向角落目光无神的社畜:“喂,你喜欢猫还是喜欢狗?”
还在因为关进牢而伤心的社畜看了我一眼,小声:“……猫?”
我大为欣慰。
这证明我二十分钟的努力没白费,这世界上又多了个猫派,猫猫必然统治世界,这是不是也能算我的遗志?
“可惜了。”我摇摇头,“你应该说你喜欢狗的。”
这样他就不会被我连累到坐大牢了。
社畜忙睁大眼说:“狗!狗!我喜欢狗!”
我:“……”
“你现在说有什么用?”
他缩到更角落了。
……这社畜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笨蛋是会传染的,我决定不和他说话。至于我的命运,现在焦虑也完全没用,走一步看一步是人间真理,毕竟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随机选择天堂模式嘛。
而且如果真到那一步,我绝对会拖下水几个垫背的,就当给五条悟减轻来自高层的压力,也算是还清债务了。
我幻想我悲壮奔赴刑场然后大开杀戒的场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苏爽感。
——漂亮少女傲然立于敌阵之中,她身负重伤脊梁却依然挺拔,面对愚昧封建的咒术届,她不屈不饶奋然对抗,将这刑场染成一片赤红。
烈日、赤土,她在无数尸骸上仰起头颅,在利刃贯/穿心脏的那一瞬,扬起手臂,看向姗姗来迟的五条悟,传递下她将如星火燎原般引起天翻地覆改革的遗愿——“所以……不要停下来啊!”1
不得不说,简直太酷了。
……等等,好像混进去了什么不太对劲的世界名画。
不过抛开世界名画不谈,这台词好像在这个情况下不够帅气,于是我开始认真思索到底在最后说什么台词会比较震撼。
到时候的表情和动作也需要好好打磨一下。
在精心打磨了一个小时后,我整个人都有些迫不及待。不过首先得找个观众彩排一下,于是我雀跃地看向一旁的社畜。
……咦,睡过去了?
心真大啊。
所以才说上帝偏爱笨小孩呢,他这被关进死牢里都能睡着,这强大的心理素质和粗神经令我有些羡慕。
我摇摇头,刚准备站起身活动一下,死牢的门便被打开了。
一抬眼,发现鱼贯而入了二老年三中年的五个咒术师,其中领头的是那个玩电子的潮流老头,京都校校长乐岩寺嘉伸。
我忽然有了一种登台演出前的紧张感,一紧张就忘词。
还好这群咒术师没和我玩什么对峙,一个中年男人直截了当地就亮出了咒具:“大胆咒灵,傍附五条悟,目无法纪,杀害辅助监督,行径恶劣,咒灵之身,即为原罪,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现……”
“……啊?”我抬手打断,“等等?杀害辅助监督?”
我看了一眼角落里呼吸浅淡但平稳的社畜,他虽然面色苍白、身体蜷缩,但无论怎么看都是活人吧?
他们要是想用这个理由征讨我,这个社畜岂不是真的要死?
我抬眼,果然看到一个咒术师正隐藏在乐岩寺嘉伸身后,隐约是在结印。
我还在紧张忘台词的心蓦地沉了下去。
虽然我和社畜交情不深,但他好歹听过我的课,更何况还有一起坐牢的友谊在……其实也能算是朋友吧?
我绝不会让朋友因我而死。
恍惚间,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包裹住我的思维,幻觉侵袭般地,我的世界模糊朦胧起来,那五个人似乎穿着白色长袍,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唇瓣开合。
像是从水里聆听,他们的声音时大时小,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一把扭住了结印者的胳膊,将他锁喉压在墙上,反掰着他的手腕缓慢施力,我看到他极力睁大的眼睛、感受到他痛苦的颤抖。
我一字一顿地问他:“你刚才想干什么?”
“救……救命……”他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剧烈地挣扎着,我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恐惧和绝望,感受到人类脆弱的生命掌握在我的掌心。
只需要我轻轻一用力,这条生命就会在我掌心瞬间消逝。
前后不过三秒钟,我失控的神智才逐渐冷静下来。我看着被我徒手制住的、经验老道的绝望中年咒术师,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这又是什么品种的体验挂?
还是强制发动款的,连商量都不和我商量一下,直接把我送上了最终幕的舞台,可我忘掉的台词还没想起来呢,怎么演?
剩下的四个咒术师已然是备战状态,一副我敢动一下就要把我炮轰成渣的模样。
不过他们碍于我上报的术式“无为转变”,根本不敢乱动,生怕我激情之下把他们的伙伴重新捏个形状。
一定意义上也是一种歪打正着,我这一强制体验挂,算是坐实了攻击“无辜”咒术师的恶灵之名,只不过场景和我幻想的是天差地别,既不帅气也没有死亡美学的张力。
我轻叹了一口气,心想果然白给的挂害死人,还不如让我自由发挥呢。
起码死之前得画个猫猫头来扬我猫派之威吧?毕竟我可是因为猫狗之争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