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12)
七日后便是你的婚期了,
随着婚期的临近,你最近反而闲了下来。
府中一切如常,一点也没有喜事将近的气氛,事实上,随着日期的一天天b近,府中的氛围反而越发b仄低沉了起来。朝中关于土改的新政还在各方利益的角力下陷入僵局,你爹因着赐婚一事对皇帝已是积怨已深,虽在朝中依然四平八稳的一副老狐狸做派,但私底下已经毫不客气的称其“卫秀小儿”,那是连名带姓的指桑骂槐,你都要怀疑你爹是不是突然想开了决定走言官的路子了。
你二弟如今在冯太傅门下当个恪尽职守的得意门生,整天窝在冯府的时间b在家都多,nv主三妹也已经入g0ng待选,本来年前便能ga0定的后g0ng选秀却因着前朝这进展不顺的新政一事,被一拖再拖,据说是皇帝近来脾气暴躁无心应对选秀的这些j毛蒜皮的小事,本来就是各自踢皮球打眼神官司的关键时刻,便是平日里没事儿就si谏的言官,也都不敢因这选秀的内政而去横cha一笔触这霉头,因而这些娇娇俏俏的千金佳丽们,除开有关系后门的被各自背后的太妃太嫔们接走外,便都一gu脑的暂时塞在了储秀g0ng,倒也是有些出人意料。
你爹大概是觉得你也应该恨毒了皇帝,二弟又整天不着家,便总是拉着你和你分享些每日朝中“关于卫秀小儿吃瘪的两三事”,你听着这些弯弯绕绕的朝堂纷争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却还得符合人设的配合你爹的表演,在适当的时候反问,在合适的时机感叹,最后在结局时和他一起拍手称赞,全力以赴的当一个合格的捧哏。
一开始你听着这些是还觉得蛮有趣啦,毕竟这个狗b男主给你ga0了不少破事出来,如今看他虽贵为天子却在朝堂处处受这些世族牵制,也不禁有些幸灾乐祸的开心。但你毕竟是穿越的,中华上下五千年,莫说像他这样还不够中央集权的少年天子,便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儿都看过不少,新鲜劲过了也便懒得关注了,毕竟他是书中的男主,b起他的事儿,可能你的nv主三妹此时此刻在储秀g0ng里如何站稳脚跟大杀四方的“甄嬛传”还更得你青眼。
你爹本对这门不受期待的婚事毫不上心,即便是你已多次和他谈心说过自己因宿淮安一事已对男nv情ai心如si灰,如今为了家人是心甘情愿的嫁过去,他也依旧固执的不肯相信,连带着你二弟也成了个闷葫芦,整日只想着待在冯太傅家里眼不见为净,于是便也只得你自己一手来张罗这婚事的相关事宜,因而平日里倒也实在忙碌。
但如今距离婚期也仅仅一周的时间了,万事俱备的你自然也就没了什么可忙的事情,便是连你嫁人后府中的中馈都已交托给可信的嬷嬷婆姨们料理,只等一台花轿将你抬去新地图,就此开启新的攻略征程了!
而至于为什么不说良辰吉日,
你直到那天心血来cha0翻日历表,才发现婚期的那天居然是三娘煞的初七,
忌婚嫁,宜丧亲。
真的是狗b皇帝,作为一国之君心眼这么小真的好吗?
不过这些也都无所谓了,如今一切都已按照你的剧本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在之前最令你苦恼的石燕也已绝命在了你的毒计下,虽然你并未目睹他的si亡,但他自那天后便再未出现过,即便你故作伤心yu绝思念成疾的哭了三天三夜,他也再未出现过了。
如果他还活着,是绝不可能忍心不出现的。
对于已经攻略他这么久的你来说,这点起码的自信还是有的。因而你最近简直就是心情好胃口好吃嘛嘛香,便是晚上睡觉都踏实了几分。
前一晚和春菀她们一起聚众玩最近盛京流行的“走字棋”小游戏,赌些碎银金瓜子之类的小物什,众人一起玩了个热火朝天,至深夜才散。自石燕消失后便作息规律许久未熬夜的你不禁有些不习惯,几乎是沾枕头便睡si过去,一夜无梦的憨甜深眠,本yu借此睡个懒觉的你却半梦半醒间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你只觉眼皮有千斤重,只想继续睡过去,却被这喧哗吵得头疼,只得勉力的睁眼瞧这大清早的是什么事情这么热闹,却是夏珠带着春菀一行人正疾步的往你床前走来,神se间却很是有几分慌张,便是向来冷静持重的春菀也惊骇着一张脸,你登时只清醒了过来,但刚从睡梦中苏醒的神经还有些迷迷瞪瞪,只一手撑在床沿想借力半坐起身,却突觉手中一片粘黏的触感,不禁心中一惊,将手掌摊开一看,竟是满手的血w!
你经这一吓便是什么瞌睡都跑光了,心中只因这不明的状况而沉了下去,正呆怔间春菀她们已是疾步奔到了你床前,你顺着目光看去这才发觉不光是你的手上,便是这枕边床沿,还有你盖着的被褥,都是已经风g的乌黑血迹,大团大团散发着腥味的血w简直触目惊心,自大敞的窗边流了一路,又再度从床边折返至窗台,秋楠细心的沿着窗台的血迹寻了过去,那汩汩溅落的血团一路都是,却怪异的自你院外的那颗茂密大榕树g上隐没,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院墙外的活水池边,再无一丝踪迹。
这样诡异恐怖的事便是春菀也心神不宁,只拿来红布和香烛神情恍惚的念念有词,生怕是冲撞了什么凶煞的神灵,这才降下了警示。
你却反而冷静了下来,
你只呆呆的裹着披帛窝在软椅上,春菀她们早已兵荒马乱的寻来了桃木烧了火盆让你驱驱邪气,又用那粽叶烧成灰兑水,将屋子里彻彻底底的清洗了一遍去掉霉运,便是连门楣窗纸上都剪了那红纸来贴上,若不是怕传出去不好听,怕是恨不得立刻请来那得道高僧来给做场法事才算万无一失的妥当。
但你自是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
春菀她们都只顾去追究那血迹到底从何而来,却只有你一人注意到了那掉落在窗外的地上,那朵已被众人踩踏得不成模样的墨兰。
你弯腰捡起那朵已残破得看不出样子的墨兰,花瓣已糅碎成w脏的一团,叶片倒还坚韧完好,只沾满血w,看起来脏兮兮的不成模样。
你想,他应该是从b盛京还要冷的地方给你带来的,
墨兰入冬才开,盛京今年的冬来得有些迟,便是你院子里的墨兰还只见个花骨朵,他给你的这朵却开得这样正是时候。
你拿着这花,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却颗颗止不住的坠了下来,你忽的觉得嗓子有些g痒,闷声的咳了咳,却如堵了团棉花,你有些想说什么,却又无话可说,只心里仿佛压下块巨沉的磨盘,直将你整个人往那深谷里落了下去。
他还没si,
他回来做什么呢?
你心底突的涌起层似悲似恨的怨憎,他怕是没多少时日活了,那还回来这一趟做什么?
那本经你手细致改动过的药本你自是知道有多厉害霸道,你并未有拙劣明显的大改,只是将其中须放三两三钱的蛇石子,改成了二两三钱;将祛瘀活血的苦辛平和五灵脂里,多掺了味丹参。
你自是询问过府中那经验丰富的老药医,知晓这中药的yyan调和五行之气,那是众多纷杂的药x相辅相成才得最好的裨益,便是厉害的老医者也只能一眼瞧个药方的大致,其中细微而又不冲突的一两半钱,那也是得凭经验去半蒙半猜,
你知道最好的谎言便是真假参半,这才递给了他那个你煞费苦心修成的“药方”。
他流了这么多血,怕是那身皮都如你所愿的被剐了才是,
可你居然并不觉得开心,并不觉得解恨,
你只是拿着那朵残破的墨兰,心生出一gu怅然若失的茫然。
他是怎样回来的呢?他怕是也已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