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那你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可千万别憋着啊,立马给我打电话听见没?”
“嗯。”
电话挂断后,温宥安便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今晚这事儿弄得她身心俱疲,如果不是裴寂中途走了过来,那杯酒估计就尽数下了肚,结果……温宥安不敢也不想去想。
–
“早上好,温老师。”
温宥安点点头,同迎面走来的两位女同学回了句:“早上好。”
她把包和外套挂到讲台一旁的置物架上,随后插入u盘,将ppt以及相关资料打开以做备用。
今天的课是大班课,23级经管3个班一共86位同学,零零散散分坐在各个区域,点起名来十分困难,可她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谁没来。
她不动声色抿去嘴角的弧度,声音听不出喜怒:“麻烦学委告诉2班的那位同学一声,如果不能来上课,请提前请假。”
正低头给裴见辞通风报信的徐硕默默收起手机,“……好的,温老师。”
“现在我们开始上课。”
“上节课结束的时候,给大家留了一个思考题,不知道过了一个假期后,你们还记不记得。”
这话一出,讲台下立马传来窸窸窣窣的翻书声。
“什么问题啊?我怎么不记得了。”
“完了完了,她肯定要提问了,”
“翻书也没用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留作业从来不留书上的,但求佛祖保佑,不要抽到我。”女生双手合十,态度虔诚地朝天做法。
一旁的舍友虽然不屑,但在致命的恐怖面前,没有人能坚守绝对的唯物主义,于是也跟着默念不要抽到自己。
温宥安却与整个教室的恐慌格格不入,她踱步走到一旁的过道,一双柳叶眼平淡地扫过四周,最后落在最后一排的某位男生身上。
“蒋晟同学。”
这个名字一出口,其余的人明显松口气,温宥安勾了勾唇,将剩下的话说了出来:“你来告诉他们我上周留的思考题是什么。”
蒋晟喜出望外,屏气凝神问她:“那用说答案吗?”
温宥安被他期待的眼神看得难得噎了一秒,“……不用。”
“你只用说问题就好,至于回答,那是其他同学的事情。”
“我去,怎么还能这样啊。”
“不行不行,我心脏病快要犯了。”
“究竟是哪个天杀的学姐告诉我,温老师她人很好,课又水又轻松的啊!这能叫轻松?”
蒋晟得到了赦令,自然不管兄弟们的哀嚎,字正腔圆地将刚刚从同学那里拿到的问题读了出来:“温老师您上节课留的问题是——为什么说个人在股票债券上的投资不同于经济学意义上的投资?”
“不错。”
温宥安点点头,让他坐下,随后回到讲台,这次倒没有继续点人,而是淡声问道:“有想回答这个问题的吗?可以加分。”
“……”
无人回应。
“既然如此,那就随机点名吧。”
底下唏嘘一片。
“……”
一节大课总共90分钟,又是早八又是经济学这种枯燥无味的内容,其实很容易睡倒一片,然而由于教授这门课程的老师是温宥安,一个长得漂亮但‘名声在外’的年轻教授,学生们就算不想听也得强撑着眼皮,以此应对她突如其来的死亡提问。
下课后,同温宥安打招呼的同学明显没有早上来时那么多了,甚至有一些会避开她走,对此,温宥安没有任何波动。
她关了电脑,在徐硕递过来的出勤单上签上名字,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他:“裴见辞还在宿舍睡觉?”
“那哪能啊,他起得比我还早。”徐硕脱口而出,直到对上温宥安那道似笑非笑的眼神,他才醍醐灌顶。
瞬间改口:“裴见辞他发烧了,难受得睡不着,今天一大早就去校医务室了。”
声音莫名拔高了不少,仿佛除了想让温宥安听到之外,还要借着音量来说服自己不要心虚一样。
徐硕小心翼翼地从她手底抽出通勤表,尴尬笑笑:“那个温老师,要是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走了哈,我下节还有课呢。”
“记得让裴见辞补个假条给我,不然就按旷课处理了。”
“哦,好,温老师再见。”说完,他一溜烟出了教师,生怕晚一秒温宥安就会把他吃了似的。
–
最后一节课结束是在五点十分,出了教学楼,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就迎了上来。
温宥安脚步顿了下,礼貌地同他打招呼:“梁老师。”
“温老师是去职工食堂吗?正好我也要去,一起走吧。”
梁子安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温宥安神色则很寡淡,情绪不高。搁在旁人身上,梁子安会觉得她是不乐意,但放在温宥安身上,则成了无可无不可。
所以,他欣然跟了上去。
“那天的事的确是我欠缺考虑了,温老师你别放心上,毕竟是我们班学生受伤了,所以我就有些口不择言了。”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去观察身边人的反应。
然而温宥安只是淡淡嗯了声,就没了下文。
梁子安没遇到过像她这样的人,喜怒都不摆在脸上,心思简直比海底针还要难捞。可每每见到那张脸,他就顿时觉得这也没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