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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钟,多次尝试无果后,她干脆起床下去接水,经过一楼客房时,发现里面的灯还亮着。
这个点还没睡?
这么想着,里面突然传来一阵闷响,似是有什么东西摔倒了地上。
温宥安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回过神门已经被她推开了。
看清里面的情况后,温宥安呼吸都停住了。
里面的男人确实没睡,半边身子都掉下了床,看姿势应该是要去够什么东西,但没够到,床边地上躺着的那个碎玻璃杯恰好印证了她的猜想。
没给她过多的思考时间,眼看男人又要往下掉,她也顾不上什么直接跑了过去,撑着他的肩膀费劲地将人重新搬回床上。
“你是喝醉了吗?”
他脸色潮红,意识也不清醒,很像是醉酒的状态,但今天在车上也没闻见酒味啊。
温宥安皱着眉去捏他的脸,想试一试他的反应,结果却在碰上的瞬间,直接愣住。
“你发烧了?!”
裴寂额头烫得厉害,嘴唇都烧得起了层干皮,怪不得今天脸色那么不对劲,原来是生病了。
“生病了怎么不说啊?”
温宥安有些生气,要不是她下来喝水,就算他烧死了都没人知道。
裴寂整个人都没意识了,自然不可能回答她的问题,温宥安一个人也弄不动他,就算把张姨喊过来,这个天气开车去医院最起码也得一个多小时。
思来想去,她只能掏出手机给贺延庭打电话。
凌晨两点钟,打扰人家确实不好,但她手机里也就这么一位医生的联系方式了。
裴寂烧成这样,她也顾不上好不好了。
电话快要自动挂断时,那边才传来一阵男声,“温老师就算有疑惑,也要等人上班之后再问吧。”
他以为她还是放心不下温母,所以才打电话给他。
温宥安飞快道了歉,然后把裴寂的情况同他交代了下,那边才收起打趣,“体温量了吗?”
“没有,但摸着特别烫。”
贺延庭嗯了声,“先凉□□温。”
温宥安在柜子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一支温度计。
“392。”
“怎么办,是不是得送医院?”
烧成这样,愣是一声都不吭,还开车把她送了回来,她是真不知道该感慨裴寂车技好还是忍耐性好了。
“先找个干净毛巾,再打盆温水,物理降温。”
温宥安一一照做,“然后呢?”
贺延庭问:“你家住哪儿?”
温宥安报了个地址,怕他找不到又发了个定位过去。
那边沉默了会儿,才说:“我十分钟后到。”
温宥安根本没听清他说的时间,满脑子都是怎么才能帮裴寂降温,直到贺延庭背着个急救箱出现在她面前,她整个人直接愣住。
贺延庭问她:“人呢?”
“在里面。”
二十分钟后,裴寂输上了液,温宥安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致完谢,去客厅给人倒了杯热水,温宥安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来这么快?”
贺延庭挑挑眉:“大概是因为……我也住这边?”
“……”
他是笑着说的,温宥安却一点儿都笑不出来,先是温母,又是裴寂,最近真的累到要吐血。
贺延庭抿了口茶,漫不经心问道:“里面那位是?”
温宥安往客房那里看了眼,确定人没乱动后才不咸不淡道:“我丈夫。”
她还是第一次向别人这么介绍裴寂,倒也没想象中那么难以开口。
贺延庭脸上划过一丝异样:“……你结婚了?”
温宥安点点头,“不像吗?”
“不是,只是……有些惊讶。”贺延庭端起杯子,继续喝水。
温宥安嗯了声就没再问,拿出手机问他:“出诊费多少,我发给你。”
贺延庭却拒绝了:“不用,没帮上多大忙。”
他坚持不要,温宥安也没办法,只能换种方式:“那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别改天了,明天怎么样?”
chapter29
送走贺延庭, 温宥安也睡不着了,索性去楼上拿了平板下来,把之前没看完的论文看了。
凌晨五点钟, 输完液又帮他量了次体温, 确定烧退了之后, 温宥安才抵不住困意趴在床边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裴寂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她睡得很恬静, 巴掌大的脸一半都埋在手背上,另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腕,力道大得仿佛怕他跑了一样。
想到这儿, 男人心底缓缓淌进一抹暖流, 他小心翼翼侧过身, 将那只手往被子里带了些, 然后便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这次出差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内,原本定下的三天也因为案子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被无限延期, 战线拉了小半个月,昨天一结束, 他就买了最近的航班连夜飞了回来。
见到温宥安的那刻, 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心里缺的那个口子也被一种名为归属感的东西填满。
裴寂不止一次想过,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占据他生活的大半呢?大概是见的第一面,从他愿意和一个陌生人结婚起,温宥安在他这里就已经成了特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