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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国公,我苏贺南今日不是被流言逼着来退亲的,我是看不上你家儿子,主动来毁这门亲事的。”
“能跟这种人脱离姻亲关系,是苏家的喜事!庆事!我知道你看不惯我,可那又怎样?我偏偏要在国公府门前吹上三天三夜,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嫌弃你家二郎人品不端,不齿与之为伍!”
说着,苏贺南便是一扬手。
喜庆班子也心领神会,又欢天喜地地吹奏起来。
那些围观百姓,原本听了苏贺南这番话,有些被惊到,被这乐声一醒神,终于反应过来,鼓掌的鼓掌,叫好的叫好。
声音震耳欲聋。
也让曹国公的面色越发不好。
他虽生了个混账儿子,骨子里却是正直的。苏贺南这番质问,已让他有些抬不起头,觉得十分愧对苏若芸,再说不出不要退婚的话。
可——
喜乐吹上三天三夜?
这简直把国公府的面子往地上踩!
而且,他儿子虽犯了大错,有薛家在,以后未必没有机会另谋出路。可苏贺南这大张旗鼓的一闹腾,薛敬算是在京城里出名了,还谋个屁的出路!
恐怕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曹国公自然是接受不了的,声音里甚至带了一丝哀求:
“我知道你在气头上,可看在两家多年的交情上,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为了一女子,何至于此?”
曹国公的人品,苏贺南还是很敬重的,也清楚这事他并不知情。
可他这番话,却是怎么也无法认同。
“那不是随便一女子,那是我的妹妹,是我的家人!”
若连家人都护不住,他也枉为一家之主!
说着,苏贺南拱拱手。
“至于交情,今日退婚后,两家便如同陌路,不必再往来了。”
见苏贺南连绝交的话都说出来了,曹国公不由得浑身一震。
良久,知道拦不住了,也不想再继续丢人,只得苦笑着摇摇头,准备另想办法,挥手让管家拿了庚帖出来。
到此,退亲的事便热热闹闹的完成了。
可事情却没有就此结束。
半下午的时候,宫里来了懿旨。
太后特意申斥了薛敬一番,并赞扬苏贺南一心保护妹妹,若天下的哥哥都能如此,便是女子们的福气了。
如此举动,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大公主的缘故。
人们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人家苏若芸可不止是侯爷的亲妹妹,还是公主和太后跟前的红人呢。
他们是怎么昏了头,竟觉得这样的女子会忍下屈辱,继续为了所谓的名声,和薛敬那样的烂人在一起的。
况且,名声?
有太后撑腰,人家又是亲哥哥光明正大的退的婚,谁敢说她一句不是?
意识到这一点,不少闺阁女子不由得羡慕极了。
与之相对的,曹国公府却是一片凄风苦雨。
人没捞出来,现在人人都在议论薛家,曹国公府彻底成了满京城的笑话。
原本还想着,等晚上没人,威胁利诱一番,让喜庆班子自己走的。
现在却是行不通了。
人家太后都发话了,你在这时候赶戏班子走,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丢人就丢人吧,反正脸也丢尽了!
不过——
“爹,这次的事,会不会有苏家的手笔。”
听着外头喧闹的乐声,世子眉头皱皱,可他这两天一直在追查,虽说有这个猜疑,却是一点证据也没有的。
显然,曹国公也知道这一点。
他缓缓道:“罗进贤那老匹夫,贪下的可不少。若是苏贺南提前知道,何不拿去邀个功,趁着圣上高兴,也能趁机让薛家栽跟头……”
不得不说,曹国公虽少了些急智,但浸淫朝堂多年,该有的分析能力还是有的。
只不过,任他想破脑袋也猜不到,苏贺南有个能剧透的女儿。
为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苏贺南是能低调尽量低调,哪怕是功劳,他也不屑去领。
要不是实在看不惯薛家,想为妹妹出一口恶气,他甚至不会亲自来走这一趟。
没想到,倒是成功达成目的。
在曹国公心里,苏家俨然是无辜之人了。
“我和苏贺南相交多年,知道他这人言出必行。今日这事虽过分,到底是我们有错在先,不过,这一口恶气出了,日后便也不会再找敬儿的麻烦。”
说着,曹国公叹声气,拍了拍长子的肩膀:
“绍儿,此事是你弟弟牵累了你,不过他也是被情迷了眼,你可切勿怪他。你放心,若是再有下次,为父绝不姑息。”
“父亲哪里的话。”
薛绍暗暗松了口气。
爹娘一向偏心幼弟,这次的事可让国公府受损不少,不过能让父亲因此愧疚于他,倒也不算亏。
面上却道:“父亲放心,儿子这几日便找好侍卫,等过几日判了流放,定让他们跟紧母亲和弟弟,保证不出什么差池。”
“那便好。”
曹国公一脸欣慰。
折了小儿子,让他这几天颜面尽失,已是两三夜没合眼了。
好在,他还有个大儿子。
如今罗文永已经吐口,等宣判下来,他也能彻底放心了。
不得不说,他这颗心,放下的有些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