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兄”友“弟”恭(1 / 2)
1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你们从哪听说咖啡可以避孕的?”
梁穹与成璧对视一眼,似乎都对她此问怀有不解。梁穹道:“这‘叁防散’配方古已有之,向来为女子避孕所用。殿下所言‘咖啡’为何?却没听过。”
“古已有之?”前桥问道,“有多古?”
“嗯……这就不得而知了。在下倒是曾于《国史》中读过,自成帝朝起严令禁止皇室贵女滥用‘叁防散’一事,由此可见,至少有两百年的历史了。”
“两百年这么久,都没人发现它没用吗?”
前桥大为震惊,可梁穹道:“既然无人质疑药效,自然是有用的。殿下为何觉得没用?”
他这么一说,倒是把前桥问懵了。低头看着手里的碗,心道莫非只是口感像、气味像,但“叁防散”并非咖啡?可是未免太如出一辙,自从喝了这口咖啡,她已经罕见地出戏了,总感觉这个虚幻的世界随时可以崩塌。
成璧道:“既然你担心,不如叫府医过来问问?”
也是,梁穹和成璧说不出个所以然,府医却是专门吃这碗饭的,一定比他们知道得更为详细。
府医见深夜急召,便知出了大事,匆匆赶到时闻见满屋浓郁药气,慌慌问道:“殿下莫非是在服用‘叁防散’?”
“这药是什么做的?当真有避孕功效吗?”前桥端着碗示意府医,她解释道:“‘叁防散’确乃此药俗称。南郡西南沃土产‘女果’之树,取其果核脱壳,发酵焙干后磨粉,即为‘叁防散’。其性寒,服之可止妊娠。”
嚯,还真有这功效?可“女果”是啥,没听说过,这加工工艺听着也着实像咖啡豆,前桥又问道:“为何要叫‘叁防散’?”
“据医书记载,所谓‘叁防’乃防妊、防伤、防悔。又因此药止妊有效期为叁日,民间将‘叁防’理解为‘叁日之防’,渐渐无人得知其本意了。”
前桥因意外微微挑眉。不怀孕,不自伤,也不必后悔,如此罗曼蒂克的解释,当真不是诱荷的私设吗?会不会是她把现代的咖啡借用过来,创造了荆国本不存在的植物,再赋予其药用含义?
……哈,这坑爹作者能有这么好心?
“既然防伤,为何还被列为禁药?”
她如此询问府医,对方答道:“‘防伤’只是预期药效,然而此药服用后有诸多不良反应,如腹泻、亢奋、心慌、头痛、夜不成眠。况且此药能损孕脉,那一定不能常吃的。”
失眠,腹泻……所以这就是咖啡啊!前桥这回几乎可以确信,咖啡只是被诱荷强行拉过来,附加了个“毓婷”功能,于是摇身一变,成为荆国女生福音了。
所以这两百多年来,由于对生育的重视和对药物的不了解,无痛避孕药竟然以讹传讹,又成了荆国禁药“叁防散”?好魔幻啊。
“我真的是……兜了好大一个圈子啊……”
更魔幻的是自己。前桥咬牙感慨着,将咖啡一饮而尽,心中不知该感恩诱荷还是该骂她——早知如此,她就该像魏留仙那样,早点一边上床一边喝咖啡,何至于浪费一个公卿名额,沦落到现在这般境地?
混蛋玩意。
……可该说不说,久违的咖啡,还真好喝啊。
——
2
梁穹和成璧见她已安心服下“叁防散”,又命府医回去,便知晓她再无顾虑。梁穹将空碗接过,皱眉道:“是药叁分毒,这‘叁防散’还是尽量不喝为好,日后在下和成璧还像从前那般侍奉吧。”
前桥拒绝道:“不用。我对喝咖啡没有意见,我只是对这个世界有意见——日后每叁日喝一杯咖啡,就这么定了。”
梁穹只当她是赌气,慢悠悠地把食盒收拾好,成璧则一直盯着他的动作,见他已然收拾妥当却仍不愿离去,干脆披上外套,皮笑肉不笑地将梁穹往门外推。
“庶卿啊,我这里床小,比不上你屋里的。今夜就不留你了,慢走啊。”
“唉,成璧。”梁穹回头笑道,“小人之心了不是?我没想留下。”
成璧不为所动,哼哼着将他赶出门外,将门闩了,才脱了衣服扎回被窝,搂紧前桥得意道:“他想得美,还惦记分一杯羹呢。”
……梁庶卿之心,果然路人皆知啊。
“我唤人来送热水,随后服侍你沐浴吧。”成璧在耳边暧昧道,“方才庶卿来得急,咱们都没顾上清理。”
成璧对于侍寝的态度倒是点到即止,不知是否与他害怕“阳气泄露”耽误练功有关。帮前桥沐浴后,自己也用热水洗了,两人暖暖地钻进被窝儿相拥而眠。
次日一早,前桥就被耳旁淅淅飒飒的的声响弄醒,发现是成璧正坐在床边穿衣,他见前桥醒转,垂头吻她额头道:“抱歉,吵醒你了,再睡会儿吧。”
“你要去干嘛?”
成璧答道:“晨练。”
果然维持好身材是要付出精力的,成璧雷打不动闻鸡起舞,倒是比那个纵欲无度、一觉睡到大中午的人境界高出不少。前桥眯了会儿眼,发现自己也睡不着,索性起床出去看成璧练剑。
冬日的晨曦带着柔和的朦胧,凛冽的空气又让头脑瞬间清醒。前桥捧着手炉站在檐下,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户外的太阳了。
色迷心窍,玩物丧志啊……之前为了纾解流民之灾而成日里奔走的自己,遥远得像上辈子的事。好像自打“成家立业”,生命中的一部分就随之稳定了,顿时失去奋斗欲,哪怕名义上的公卿是何缜。
说到何缜……前桥将桃蕊叫到身边,问道:“公卿最近还安生吗?”
“嗯……的确没有头一回来府中那么能闹了,公主,您可真有办法。”
办法?什么办法?
“您连着几日将公卿大人晾在一旁,当真灭了他的威风,不敢在府中肆意妄为了。”
前桥冷笑。他若是有心收敛,那还真不错,只是经过之前的接触,她几乎认定何缜不是个省油的灯。
与成璧吃过早餐后,她沿着府中石板路散步,不知不觉随着身体记忆,走到了梁穹曾住的东院。
正好来了,不如看看这位东院的“新主人”在干什么。前桥如此想着,抬手喝住奴仆的通报,悄悄走到何缜门外,见他正端坐在案前。出人意料地,梁穹竟然也在,垂手立在何缜对面,一副恭听教诲的模样。
“你从前就是这么管理的?”
何缜抱着手臂看梁穹,语气挺不友善:“我总算知道你为何把自己弄得那么忙——旧人若不能胜任工作,立即革除就是,何必虚设闲职,让她们领月俸却无权属?有司掌之权者处理日常事务,还要受其牵掣,不敢自行处理,事事问询于你才能施行。如此平白虚耗府产,效率也没提高。”
梁穹默默地听着,何缜嘴一撇,没好气道:“因此,我打算裁撤一批人,庶卿没有意见吧?”
梁穹拱手道:“尽凭公主、公卿做主。”
别看何缜个子小,坐在这个位置上气场可是不弱。他看着梁穹略略沉默,又从鼻尖儿哼出一股气来。
“你……”他拉长了音稍微一顿,才道,“既然知道这么留着仙姐不好,特意过来给我道歉,为何又不肯劝她走?”
“……”
前桥感觉梁穹硬挂着的君子形象都快被何缜无情戳开了,可他尚有余勇,睁眼说瞎话道:“在下劝过。公主有自己的想法,在下纵然劝说,也无法左右。”
“这几日总有人跟我说,梁庶卿刚入府时,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