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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水深,世家大族之间盘根错节,我不求门第多高,清白的书香门第上佳。”
门当户对的姻亲,也就是两姓之好,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若是找了麻烦的娘子,少不得要管一堆麻烦事。
所以陆宴择偶的第一条,便是——要省事,最好不要给他添麻烦。
随钰又问他,“那性子呢?”
陆宴答:“贤良孝顺、品行高洁,有容人之量,最好有手腕可以镇住后宅,立住事。”
随钰一脸不可置信道:“你挑来挑去,竟然喜欢这样的性子?”
陆宴道:“陆家的宗妇,自然要有些胆量,有些心机。”
能说出这话的男人,就是典型的心在外,而不在内室了。
最后楚旬实在受不了他这些言辞,拍桌子问他,“那样貌呢?”
陆宴堂堂正正道:“自然不能差。”
从现在回头看,陆家三郎的娶妻标准,怕是只有最后一条,算是守住了。
至于前两条……
看看他这一年来都做了些甚便知道了,为了娶沈三娘过门,还有他不算计的人吗?
随钰都替他脸疼。
夜露深重,酒过三巡,陆宴对随钰道:“大概何时回来?”
随钰忽然沉默,饮了一口酒,“年底吧。”
年底,万国来朝,提及此,无异于提起了沈谣。
陆宴的玩笑随便开,因为不出意外,沈文祁回京,长公主便要上门提亲了。可随钰的玩笑,如今却是一丝一毫都开不得。
他已娶妻,心里却有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人。
楚旬敲了敲桌角,低声道:“待会儿暮鼓该敲了,还是赶在宵禁前回了吧,来日方长。”
从红袖楼出来后,陆宴弯腰上了马车。晚风拂过,醉意上头,眼前莫名浮现了那哀怨的眼神。
明知近来保宁坊那边眼线众多,他还是没管住自己的脚,去了一趟沈府。
戌时三刻,他熟练地避开众人,进了沈甄的内院。
她屋内里灯火明亮,俨然还未睡下,他推开门的时,清溪正端着药,站在榻边。
沈甄倚着软枕头,闻声望去,立马坐直了身子。
低声惊呼,“大人?”
清溪手足无措地站在榻边,隻好跟着颔首道:“奴婢见过陆京兆。”
陆宴从容不迫地走过来,接过清溪手中的药汤,不紧不慢道:“你先出去,我来吧。”
这久居高位的人说起话来一向气势逼人,以至于清溪把药递过去的时候,都未察觉这反客为主的无耻行径有多不妥当!
直到出门吹了吹凉风,才恍然大悟。
有人夜闯香闺,该出去的,怎么会是她呢?
陆宴坐到她身边,舀了一杓药汁,递道她唇边,“三姑娘这都病了快一个月了,怎的还没好?”
(微修)
“三姑娘这都病了快一个月了,怎的还没好?”陆宴道。
“已是好些了。”沈甄不习惯他喂,抑或者说,她本能地抗拒这个人伺候她。
她从他手中夺过药碗,急急地一饮而尽。
陆宴皱眉道:“你慢点。”
旋即,无比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杯盏,放置一旁。
翻墙进来的男人身上淋了点雨,雨水顺着额角蜿蜒而下,淌过高挺的眉骨,狼狈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俊朗。
沈甄拿过一旁的帨巾,抬手替他擦了擦。
她贯是这样乖。
沾了酒气的男人,总是与平时不大一样的,陆宴捉住了她的小手,随意捏揉,嗓音低沉:“想我了吗?”
沈甄与他几乎是同时开了口,“外头暮鼓声起了,大人再不走怕是来不及了。”
闻言,陆宴挑眉,温热的手掌伸进她的衣襟,抵着背脊,一边抚摸着她的轻轻开合的蝴蝶骨,一边道:“撵我走?你翅膀硬了?”
沈甄被他的动作弄得身子一僵。
男人的手忽然从背后转到前面,隔着肚兜,捏了一下小珍珠,“想没想。”
“想归想,但……”
“别说但是。”他的手放在腰封上,只听“嗒”地一声,沈甄又手忙脚乱地“嗒”地一声给扣上了。
沈甄用两隻小手压着他的手,轻声道:“不行。”
陆宴瞧她这动作,不禁莞尔,低头咬了一下她的软唇,笑道:“我怎么你了,你就不行?”
沈甄一板一眼道:“大人这是明知故问。”
陆宴又咬了她一口,哑声道:“你说出来。”
沈甄知道这人坏心眼甚多,就比如现在,想拒绝他,他一定要逼你说出个所以然来。
“近日沈府附近人很多,大人若是留宿在这儿,明早离开时不小心叫人瞧见怎么办?”沈甄道。
“三姑娘的意思是,旁人瞧不见就行?”
沈甄透过他含笑的眉眼,仿佛猜到了这人心里是怎么腹诽她的,她咬咬唇道:“不行,怎么都不行。”
话音一落,陆宴伸手揽过她的身子,掌心拖着她的臀向上抬,顺着他的力道,沈甄不由半跪在他身上。
她的膝盖抵着他的腿。
再一用力,小姑娘便贴到了他的月匈膛上,两隻小胳膊条件反射般地勾住了他的脖颈。
二人的心跳就像是落在房檐的雨滴,密密匝匝。
陆宴带着酒气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你也就是嘴上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