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2)
“爸,妈。我不想出国,我想准备保送,我不喜欢当一个商人,然后被你们安排,找一个不认识的人结婚。”
周筱态度依旧咄咄逼人,“那你想干什么你说!”
“你爸爸,我,包括你的叔叔伯伯,哪一个不是为了家族着想!”
“你姐姐我和你爸无权干涉她的人生决定,毕竟这是我们欠她的!”
“你觉得你以后不继承家业就凭你二姐的能力她能撑起整个博家吗?”
“还是你觉得我和你爸爸能等的起吗?倘若你不承担起这个责任,以后我和你爸爸不在了,你要让你姐姐和二姐在人前如何有底气!你知不知道对于女孩子来说背后有一个强大家族的重要性!”
博承明一言不发,他是在心里默认周筱的。
梦想这种可笑的东西在他们这种家庭和家族门楣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周筱也有过梦想,但是在大局面前,她依旧要为家族利益让步,博承明亦然。
她不懂为什么这种家庭会养出一个这么执拗的周向凌。
可惜周向凌才十八岁,他根本不懂,他冲着周筱崩溃大喊,“我姓周!不姓博!”
可惜周筱太冷静了,她把利益关系掰开了揉碎了血淋淋的摊开在周向凌面前,一字一句,语调无比清晰,“就是因为你姓周,现在的博氏有我周家的一半,你身上流着博家的血,冠着的是我周家的名姓。”
“周向凌,这是你的命你得认。”
“你以为为什么我没生下你和你二姐之前怎么有底气敢和整个博家叫板,甚至于二房三房到现在都不敢说你们姐弟三个一句不好。”
“我周筱从江宁嫁到你们博家是带着整个周氏,他们现在领的每一分钱都有我周家的一半。”
“你享受了家族带给你的荣誉,又凭什么拒绝承担责任?”
博昭然从来没见过这样傲气的周筱,她手指微微蜷缩,平平淡淡的开口,“阿凌,她说的对。”
“但是这也不是她决断你人生的理由,你既然那么想参加保送,就参加吧。”
周筱侧目她一眼,周向凌看她的眼神带着一股不可置信,仿佛这决定如此简单就下了。
“不过,双学位,你毕业后家里不会给你的理想任何支持,并且要从你拿到保送通知书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去博氏跟爸爸学习。”
她一番话说完,面前的少年仿佛被压垮了一样,却又挺拔如白杨,眼神坚定,“好。”
周筱也知道现在是最好的结果,她强撑着精神,“就按你姐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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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告一段落,博昭然并未久留,径直离开,等她走到雅泰轩门口想要独自打车回学校时,却在侧门看到两个熟悉的人。
距离不远,声音也清晰。
秦知珩额角有一处破了,印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骇人,肩膀微躬,表情是从未见过的冷漠。
博穗穗站在他对面,手里拿着一截干净的手帕,从她的视角刚好可以看到博穗穗焦急的侧脸,还有一些微微泛红的眼睛。
“阿珩哥哥,你,你受伤了,我帮你处理一下。”博穗穗语无伦次一次又一次的忍着难堪想要抬手给他擦拭血迹。
秦知珩始终没有半点反应。
当博穗穗的手帕几乎要贴近秦知珩的额头时,博昭然一颗心直直的往下沉,她目光一瞬也不躲闪,直直的往他们的方向看过去,表情木然呆滞,尖锐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她不知道这才是她彻底沦陷的开始。
却在下一秒,秦知珩猛的攥住博穗穗的手腕甩向一侧,眼底是不容忽视的厌恶,那方白帕掉落在地被人生生的用脚碾了过去,五官线条锋利又冷漠,“滚。”
然后,博穗穗像是再也承受不住这种侮辱一样,捂着嘴离开,却又在看到门口的博昭然时,姣好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阴毒。
雅泰轩的大门不过十几米宽,悬梁上只挂了两盏灯笼,风一直吹个不停,那两盏灯笼飘飘摇摇的,落在地上的光忽明忽暗,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博昭然主动往他的方向走,还没走到他的身旁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他一言不发的任由她靠近。
却又在少女垫脚用微凉的指尖触碰他的额角时,再度抓住眼前人的手腕,力道极重,那双平时带笑的眸子不带一丝感情,黑沉沉的全是冷漠和防备。
“博昭然,你也是来骗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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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昭然的动作因为这句话彻底僵住,浑身血液都发冷,她屏住呼吸,问,“什么?”
秦知珩低头看她,半分端倪都看不出来,让人分辨不清她主动上前是真心还是给博穗穗难看。
又一阵凉风袭来,秦知珩松开手,浑身戾气没有那么重了,声音还带着酒醉后的沙哑,“要回学校?”
她轻轻揉着手腕,刚才秦知珩的手劲太大了,落了一圈红痕在她手腕上。
“嗯。”她说。
“一起吧。”
博昭然叫了车,司机打电话雅泰轩门口不让泊车,麻烦他们往前走个十几米。秦知珩不知道喝了多少,步子有些不稳,博昭然看了眼手腕上的红痕生气的不去扶他,却又在他下一次踉跄前搀住他的胳膊。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和醉鬼生气。
今天路上格外堵,一路上走走停停的,一个路灯都看不见,司机刹车时的惯性把秦知珩往前带,在又一次的急停后,秦知珩倾倒在她的肩膀上。
司机从前视镜看到后不禁失笑,“姑娘,你男朋友这是喝了多少。”
博昭然无奈,“我也不知道,看到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车内没开灯,博昭然借着车窗外的光亮去打量秦知珩。他似乎是喝了很多,眼尾有些红,眉头紧皱着,大半个身子重量都靠在她身上,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处,酥酥麻麻的。
距离到学校还有八九百米的时候又开始堵了起来,她艰难的落下车窗往外看,前后都是数不清的车辆,车灯晃得人眼疼,博昭然扶了扶偏斜的秦知珩,跟司机说,“叔叔,过了这个红灯您把我们放下来吧。”
司机点点头。
下车的时候司机帮忙把秦知珩扶下车,还贴心的送上一瓶水,博昭然扶着秦知珩走到一处长椅上,拧开瓶盖递给他,“喝点水缓缓。”
秦知珩揉了下太阳穴,忍着恶心喝了两口水,眼底恢复了点清明,额头上传来阵阵剧痛,他忍不住伸手去碰,却被博昭然制止,“啀,你手不干净的,别碰。”
她四处张望了下,不远处有家便利店,“你等我一下。”
然后她起身跑向那家便利店,秦知珩眼底余光只能看见她单薄的背影。然后他一直盯着那家店,手里捏着那半瓶水,静了半响从口袋里摸索出一颗糖塞进了嘴里。
约莫十几分钟,那扇门再度被推开,博昭然两只手各拎着一个袋子,一路小跑,发丝都蒙上一层细碎的光。
耳边四处充斥着汽车鸣笛声,女生越走越近,然后站在他面前,从一个从一个袋子里掏出一个铁盒子,她晃了两下倒在自己手心里两颗,然后摊开在他眼底下。
白嫩的手掌心里躺着两颗褐色的压片,他垂下眼,抬手拿起扔进嘴里,凉的有些发苦还带着一点中药味的解酒糖在他舌尖迅速融化。
博昭然看他问都不问是什么就往嘴里塞,嘟囔着,“你不怕我下药毒死你。”
“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我自诩还没
重要到让你放弃下半辈子去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