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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如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她想了足足一节课,才从历史课本上得到一点灵感,那就是越是森严的等级,越容易被激起矛盾。
上位者会热衷于自己的地位。他要求其他人严格执行规定,只是因为这个规定能让他牢牢地坐在王座上,而不是他热爱这个规定。一旦有新的、符合规定的、理应踏上王座的人出现,他就会断然否认规则,拒绝交出王座。
一旦上位者不遵守规则,规则就会变成空谈,上位者的权威也会变得虚伪。
古人不是说了吗?上行下效。
大君王拒绝将权杖交给至高王,那么当他要求领主服从时,领主又怎么会服气呢?领主不服气,他底下的乡绅又怎么还甘愿呢?
更不要提被压迫在最底层的人了。自古以来,喊的都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在现代社会搞这种等级制度,不是违反常识吗?
但王座越是危险,大君王越是不肯放手,因为他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他畏惧跟其他人平等。更因为,他知道以自己的品行,一旦失去地位,就不可能有人信服他,遵从他。甚至,他会沦为更卑劣者的玩物,被欺侮,被践踏。
他害怕这个结果,所以甚至会不择手段地保持自己的地位。而他越是这么做,就越会让所有人都明白,所谓的规则,不过是上位者的工具罢了,只是他们想高高在上而已。
那些支持大君王的人,也不过是想借着大君王的威势,到处欺负人而已。
这跟从前那些百般找借口,连她穿什么衣服都可以是错处的人,没什么两样。归根结底,只是想欺负别人以获得快乐。
“你们想干什么?”眼看越吵越凶,钟一然的耐心都快没了,怒道:“就算顾如应该是1-01,难道除了我,还有谁能是1-02吗?1-02号的话,除了顾如,你们依旧必须听!现在我要说,不许吵了!立刻回去上课!这件事到此为止!”
话音一落,他的支持者们,尤其是宋涴涴,立刻脸色大变。
“一然,不能这么说!”
“一然,不……”
“钟一然,我们可以听你身为1-02的你的话。”反对钟一然的人大声说,“但前提是,你要把1-01号还给顾如!”
“不,一然,不可以……”宋涴涴抓着钟一然的手臂,摇着头。
钟一然绝对不可以把1-01号交出去,因为能踩着他拿到这个学号的,只有顾如!钟一然不交出去,只是他被嘲笑,以后没有那么多人听他的话而已。他还是钟公子,被嘲笑几句又能怎么样呢?可一旦让顾如成为艺术1-01号……
宋涴涴不敢想象自己会经历什么!
但这个理由不能告诉钟一然,宋涴涴换了一个更容易被接受的。她仰头看着钟一然,双眼泪汪汪地说着:“一然,你怎么能被这样欺负呢?不可以!我会心疼的,我会难过的!”
钟一然本来已经骑虎难下了,隐隐觉得自己退让才是对的,但看到宋涴涴眼中的泪意,他的脑袋就嗡的一下,什么都不管了。
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在他脑子里说:不管别人的死活,也不管天崩地裂,他只要涴涴开心。
宋涴涴又看向顾如,哭着质问道:“如男姐,你干嘛这样欺负一然?干嘛这样逼他?大家本来和和气气的,现在因为你一句话闹成一团,你难道一点也不知道愧疚吗?”
“……!”李漾在旁边听得拳头都硬了。
什么叫顾如欺负钟一然啊?顾如说的没有道理吗?要讲规矩,那就大家都讲,钟一然退为1-02,顾如成为1-01;如果不讲规矩,那就大家都别讲规矩,钟一然还可以做他的1-01,但大家也可以不听他的啊。总不能钟一然为了保住01这个学号,可以无视规矩,不服顾如,却又要求他们遵守规矩,服从于他吧?
凭什么钟一然就能享受特殊呢?难道因为他家有钱吗?可顾如家比他家更有钱啊!
“这是谁啊?”围观的学生里也有人嘀咕,“一手双标玩得666啊。”
“宋涴涴啊,你们不知道?就是那个假千金。”
“听说她顶着萧家外孙女在豪门圈子里横行了十六年,但一次都没有去看过昏迷的萧明姿。”
“何止啊?她没有去看过萧明姿,等萧明姿醒了,还想认人家做妈,整天内涵人家亲女儿呢。”
宋涴涴听着议论的重点忽然从钟一然转到自己身上,不由得心头发怒。她心里越是怒火冲天,脸上的表情越是可怜无辜。她泪汪汪地看着顾如,哽咽地问:“好啦,如男姐,你现在满意了吗?”
好像一切都是顾如的错一样。
还有人注意到她的措辞:“宋涴涴干嘛一直叫顾如做如男姐?”
宋涴涴将额头抵在钟一然的胳膊上,状似在哭,实际上是为了掩住眼中的得意。
对啊?干嘛呢?真千金,你敢说自己的原来的名字吗?
“因为被宋家弄丢之后,我的养父母重男轻女,给我取名顾如男。”顾如坦荡地解释,“我妈妈把我找回来之后,就说我可以做自己,不用像什么男孩子,女孩子也很好。同时,我想纪念那位一直照顾我的奶奶,所以还随她的姓,只是去掉了男字,叫顾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