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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到家以后,你要记得锁好门,有什么事随时告诉我。”江南月先叮嘱着,然后忍不住问:“你弟弟呢?”
“我不知道。”楚菀瑜哭着说,声音里满是担心。“他不应该突然失约的,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她忽然惊叫一声:“怀瑾,你回来了?你去哪了?为什么没有来接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有点事,耽误了。”楚怀瑾清冷的声音在通话里响起,随即不爽:“你在跟人语音?”
“对不起!”楚菀瑜马上把语音挂掉,她知道楚怀瑾不喜欢被人打听家里的事,急忙道歉:“是我不敢自己走这条路,所以打语音给我同学壮胆,你放心,我已经挂断了,她什么都没有听到的。”
楚怀瑾还没说什么,就听一个醉醺醺的声音说:“这地方……确实不安全,你不是拿了五十万吗?还不舍得换地方?万一哪天菀瑜回来路上……”
“你闭嘴!”楚怀瑾蓦地厉喝,不知道心里爆升的怒气是因为道破了五十万,还是男人话里楚菀瑜的遭遇。他冷冷地看着躺在破旧木沙发上的男人,宛如看一坨毫无用处的垃圾,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扫地出门。
“你有什么资格说话?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你老子!”男人蓦地从木沙发上跳起来,摇摇晃晃地扑向少年,恶狠狠地骂道:“要不是我……”
楚怀瑾一拳将他打得摔在沙发上,暴怒地骂道:“要不是你盲目信人,我们家会落到这个地步吗?你还有脸提自己是谁?我要是你,早就自己投江了!你哪来的脸活在世上?你最好乖乖闭嘴,乖乖当你的废物!”
“呵……呵呵……”男人用手挡住眼睛,发出含糊的、不明意义的笑声。
楚怀瑾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心烦,松开他就往自己房间里去。
“怀……怀瑾……”楚菀瑜脸上挂着泪痕,心惊胆战地叫了一句。
楚怀瑾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自在,冰冷的语气没有丝毫地改善:“现在我们上高中,免学费的免学费,拿补助的拿补助,暂时还用不着那些钱。我先留着,以后上大学用。”
说完,又补上一句:“我是楚家唯一的儿子,现在这个家由我做主。”
“哦……”楚菀瑜惶然地点头,“其实我……”
“我饿了。”楚怀瑾留下一句话,进房间关上门。
“我只是想问你下午没有去接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楚菀瑜低低地说了一句话,将眼泪擦干,把自己的行李放在阳台隔出的地方,准备去厨房做饭。
路过沙发时,听着嘟囔不清的话,她还是狠不下心,将沙发上的毯子盖在男人身上。
然后去厨房做饭,一边麻利地动作,一边不住地掉眼泪。
其实以前他们家不是这样的。小的时候,她虽然处处都比不上弟弟优秀,但家里富裕。父亲虽然常年不在家,可每次回来,都会跟她说说话,还会说,可惜她是个女儿。
后来,父亲被人误导,投资失败,家里的所有资产都被拿去拍卖抵债了,父亲也因为不小心把一条腿弄断了,成了残疾人。两年前,他们一家三口只能搬到这里,租房度日。父亲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开始酗酒度日。楚怀瑾怨恨父亲把轻信他人,把家弄成这样,骂父亲毁了他一生,两人经常吵架。
一开始只是吵架而已,但随着父亲的身体逐渐垮掉,又废了一条腿,而楚怀瑾渐渐长大,两人之间的争执就从吵架上升为动手。楚怀瑾由此发现,这个男人不仅挣不到钱,还打不过他了。从此以后,楚怀瑾就成了这个家当家做主的人。父亲不满他的态度,经常骂他,遭遇的结果,就跟现在一样,被楚怀瑾直接打在沙发上,起都起不来。
楚菀瑜也不知道怎么面对父亲。
她知道家里破产了都是因为父亲的缘故,但他也拖着残疾的身体去捡破烂,卖钱养家。之前家里还有得吃,就是因为父亲还没真的放弃。
可……可父亲也确实酗酒。
楚菀瑜难以分辨其中的黑白对错,只能做自己眼前的事。
比如,把晚餐做好,端到房间里给楚怀瑾吃,然后把家务做了,再去学习。
楚怀瑾没觉得哪里不对,楚菀瑜也不敢觉得。她从小就被告诉说,弟弟是家里的儿子,是所有人的依靠。后来家里出事,也是楚怀瑾说,他以后会出人头地,把楚家带回豪门行列的。为此,家里所有人都要就着他。
把所有的家务都做完了,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楚菀瑜忍着冷意洗了个温水澡,在台灯下开始看书。
中秋还是别的什么节日,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假期……还不如上课来得舒服轻松。
三天的假期就这么过去了,江南月从云麓壹号离开时,孙瑞香非常想给她大包小包装满东西,免得她去学校饿着,但被江南月和顾如劝住了。
江南月不好意思拿,顾如则怕拿了会在学校里被人说闲话。最后,江南月只带着满心的欢喜回了学校,只是有时候乐极生悲还真是至理名言。
在公车上刷二维码时,江南月不小心把手机摔了,虽然屏幕没事,但钢化膜已经碎成了蜘蛛网。没办法,江南月只能去市场上买了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