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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亦久语气激烈:“酒店的安保之前也在关汀手底下工作,不会是关汀把孙莹然带进去的吧。不然孙莹然怎么能摸到后台去呢?”
柳亦久说得越多,就看见沈康时脸上表情越冷。
但他忍不下去了。
回国之前,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沈康时喜欢自己、挂念着自己,只等自己回国就能喜结连理。
可回国之后,柳亦久才发现沈康时的身上竟然已经充斥着关汀的气息,有些洗不掉了。
沈康时皱着眉头,抓住柳亦久的手臂,说:“亦久,别瞎说。”
柳亦久说:“那你对关汀到底是什么态度?关汀已经提了离职,你还爱我吗?”
沈康时:“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情,跟其他人无关。”
柳亦久:“他辞职之后,就可以消失在我面前了吗?他在集团里地位那么高,怎么可能舍得辞职。他该不会装作辞职,过几天又死皮赖脸要回来吧。康时,你不会让他回来的,对吗?”
听到这句话,沈康时顿了一下。
现在并不是关汀还想回来,而是沈康时挽留过,但关汀去意已决。
想到这里,沈康时脑海中忽然想起关汀说的那句话。
——你放我走吧。
关汀根本不在乎集团的地位,所有人都在误解关汀,但其实关汀什么也不要。
就连沈康时也不要了。
意识到这一点,沈康时的心里忽然极为慌张,他明白自己弄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能再也找不回来。
而这种慌张,在柳亦久“误解”关汀的时候,便化作了另一种情绪。
沈康时忽而极不耐烦地说:“不要这么说关汀!”
话音刚落,屋子里完全安静了下来。
沈康时意识到这句话不对,猛地看向柳亦久。
柳亦久则是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康时,眼泪终于是流了下来。
那行清泪缓缓而下,沈康时知道自己又伤害了另一个人,于是朝前走了小半步,说:“对不起,我……”
柳亦久打断了他,说:“康时,我现在没有安全感。我没有回国之前,都是关汀陪着你,我们俩甚至从来没有联系过。无论工作还是生活,他都陪着你。你们俩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吗?我很没有安全感,康时,我只是想确定,你还爱我。”
柳亦久抿着嘴唇,表情有些难堪的倔强,说:“只是这个答案,好像跟我想得不太一样。”
沈康时心里一团乱麻。
他隐约知道,自己对关汀的态度绝对不是之前以为的那样,仅仅当个下属或者情人,里头夹杂着更多沈康时暂且不能处理的问题。
——关汀对他表白了。
沈康时还不知道拿这过期的表白如何处理,就又看柳亦久这样痛苦和煎熬。
柳亦久决定出国之前,也露出了这样的表情,说:我们俩不能再联系,我马上出国了,你要记得我。
眼前这一幕,穿越了时空,跟十几年前那一晚重合,令沈康时的心臟倏地软了下来。
沈康时不由自主地说:“我一直在等你,怎么可能不爱你?你叫我记得你,我就一直记着你。”
柳亦久便看着沈康时,问他:“那你跟关汀是什么关系?你跟他做过了,对吗?”
沈康时:“……”
过了一会儿,沈康时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他。”
可为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沈康时的心臟却在隐隐作痛呢?
柳亦久终于破涕为笑。
沈康时心太乱了,并没有注意到柳亦久笑容下被藏起来的东西。
·
简文彦说要追求关汀,可过后的举动跟之前也并没有太大区别。
依旧是拉着关汀钓鱼,钓到鱼了就做一顿饭,没钓到就吃空运回来的澳龙或者海鲜。
这样过了半个周,关汀问简文彦:“你不要工作吗?”
简文彦笑了一下,说:“你自己辞职了,就想方设法刺激别人是吧。我现在就是在工作呢。”
关汀:?
简文彦:“我接了个剧本,要演一个喜欢钓鱼的黑涩会老大。我正在找感觉,寻找黑老大钓鱼的感觉。”
关汀:“听说人做多了坏事,都会开始信佛。看来你人物心理揣摩得不错。”
简文彦:“嗯?”
关汀用眼神点了点简文彦脚边的鱼桶,说:“喏。”
“……”简文彦反应过来,说:“我先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坏呢?”
关汀无辜地摊了摊手。
关汀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奇怪,他被刚认识的男人养在水库边,还学会钓鱼消磨时间,这跟之前忙碌充实的大厂生活完全不同。
看上去十分安逸,但关汀总觉得跟现实之间隔着一层膜。他跟简文彦聊天、说笑,他的身体在笑,心里却很平静。
也是到了这时候,关汀才知道抑郁症也会笑,会开心。只是那快乐仿佛被风吹皱的水面,没有风,就消失了。
简文彦想了想,说:“要不要去卖鱼?”
“卖鱼?”关汀眨了眨眼睛。
简文彦说:“水库里的鱼就这么几种,吃厌了。我们带着鱼去菜市场,看看能换到什么别的食材,要去吗?”
简文彦目光温和,朝着关汀伸出手。
他的动作带着莫名的蛊惑,关汀鬼使神差点点头,说:“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