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 2)
快点回去,在你离开我以前,你会离开我。
哀切凄惶的心声里,奇异地,路起棋感到从中升起一股尖锐的冷漠,像升起一面旗帜,腥腥的,搅着内脏划开喉管。
路起棋问:“你为什么来?”
很明显她的反应是不在廖希预料以内,他原本欲要伸手抱她的姿势停顿了一下,面色不改,语气里是一贯懒散不正经的笑意,
“我说过了,来接你啊。”
路起棋点头,牵过他的手往外走,要去坐电梯上楼,
她说:“好,我们现在就走。”
买票过了安检,他们在机场又多等了三个小时。路起棋买了三明治和水,只是看着廖希吃,他表现得很贴心和耐心,像看不出路起棋异常紧绷的状态,零零散散说些趣事或无关紧要的话题,哪怕她回应简短甚至不接话。
直到登机后,看着窗外远去的地面,稀淡的云层缭绕,路起棋坐在位置上,才终于感到略微放松下来。
窗上映出路起棋被包裹得严实的头脸,头发丝也不露。刚才需要走一小段停机坪的路,廖希提前从背包里拿了外套和围巾给她套上。
路起棋盯着玻璃喃喃自语,“这样好像个贼。”
机舱里太暖和,廖希伸手过来帮她解围巾,路起棋配合着动作稍稍歪头,一大半小脸就落到他手里,嫩生生地在掌腹陷下去一点。
廖希克制住去捏的冲动,说:“像个婴儿。”
廖希让她休息一下,路起棋觉得自己应该很困了,头歪向一边枕在他肩上,却持续盯着指示灯合不上眼,
“廖希,你是第一次来首都吗?”
廖希从乘务人员手中接过苹果汁,帮她放在桌板,回答得很快,
“不是。”
路起棋飞快笑了一下,不是因为高兴,更像是条件反射,她眼眶发涩,心底涌上一股强烈的自厌情绪。
“棋棋,“
廖希亲在她额头,注视着她的眼睛,慢慢地说,“本来就是来接你的,我已经接到了,不是吗?”
路起棋说嗯。
他又亲了她一口,说乖,脸上带了一点认真,“是不是被欺负了。”
路起棋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神,
“没有。”
两人到机场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与首都截然不同的气候和湿度,让路起棋稍觉恍惚。廖希问她要不要回家的时候,路起棋不说要或不要,说可以。
走到打车点,廖希就没动了,路起棋看看他,看不出他的情绪,小声说了句再见,慢慢往最前方的出租车走。
没关系,本来也不顺路,是生气了吗。路起棋边走边想。
那是应该的,脑残,笨蛋,作精。她毫无保留地痛骂自己。
一只手先她一步搭上车门开关,路起棋听到身后很明显的叹气,然后肩上一重,
廖希抱怨道:“我觉得太亏了。”
“跑了这么远才接到的人,这么放走了,日行一善的成本也未免太高。”
廖希跟着她坐进车,关上门,淡定地对司机说:“我女朋友比较怕冷,师傅劳烦开一下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