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翁失马(2 / 3)
以来就没有过女骑师,干嘛来自讨苦吃啊妹妹仔…”
“啧啧,都说了女人不能赛马,就跟不能赛龙舟一个道理啊…”
“什么香港首位女骑师,幸好还没下注,不然真是要衰到家…”
钟梓淇在她双臂环抱中恍恍惚惚,卷发女人怒视对其冷嘲热讽的几个记者,最终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
“麻烦你们几个都闭上嘴滚远一点!”
“有这点空闲不如叫辆救护车来!不要在这帮倒忙!”
没多久,几个厚脸皮男记者自觉挖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又苍蝇逐臭一样匆匆跑到另一边继续采访工作。
这时,满脸血污的钟梓淇恢复大半意识,从嘴角艰难扯出一个笑容,安慰紧张她的女人:
“薇姐…我没事,只是我的右脚很麻…没有力气…”
“你等我缓一下…”
对方点点头紧抿着唇,试图用袖口擦干净钟梓淇额角血渍,又继续用电话拨打999,可一直都是占线状态。
因为是普通闸箱测试,她完全没想到会突发这种意外。
马主到现在都对骑师不闻不问,只顾匆匆去查看赛驹,赞助商的人也被气得当场发飙离开,另一边伤势严重的几个骑师已经陆续被担架抬走,按目前这个状况,也只能她自己亲自开车送她去医院。
可钟梓淇的声誉和伤势也一样要紧,女人敛起悲伤情绪,开始为紧急公关做部署。
几分钟后,她以极快的语速和果决办法传达到电话那头,臂弯里的钟梓淇也艰难撑起身体扶住她的双臂站好,两人相视一笑,稍微松了口气。
因为右脚受伤用不上力,卷发女人用尽全力帮扶钟梓淇,可穿着高跟鞋走在泥沙赛道极为不便,两人没走出几步,突然她脚下一滑快要站不稳,但又立即被一股不算太强的力量撑起,与她一起紧紧扶住臂膀里的伤患。
她慌乱又讶异的侧头,看到一个样貌出众的陌生女人,她努力望着着对方胸前晃动的记者证仔细观察数秒后,看到证件上的红字写着:《明报马经》高级记者,齐诗允。
“我已经提前帮你们叫了白车,刚停在马场侧门通道入口。”
“不能走正门,马上会有很多媒体进来。”
马报女记者在这个行业里屈指可数,但那陌生女人一脸淡定从容,看起来和刚才那些端着相机只想要挖掘劲爆信息的丑恶嘴脸完全不同,令人感到莫名的安心和信任。
齐诗允和卷发女人慢慢扶着钟梓淇走到马场侧门通道,不远处果然停着一辆急症中心的救护车。
几个医护人员脚步匆匆抬着担架往她们的方向过来,争分夺秒间将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娇小女人抬上车。
临行前,卷发女人眼里溢满感激之情,她来不及多说,又确认了一次她胸前的记者证,从包里翻出一张她的名片递给齐诗允,连珠炮般的语速极快:
“齐记者,这是我的名片!今天这件事多亏你,回头我一定好好谢你!”
“还有梓淇的伤势目前尚不清楚,麻烦你——”
话还未说完,齐诗允听出她的言下之意,淡淡一笑回应对方: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挂怀。”
“放心,未经过你们同意我不会报道她的相关事宜。”
“快上车吧。”
闻言,卷发女人再次握住她的手,难以言表心中谢意。
齐诗允目送高挑女人上车,直到救护车闪着红灯渐行渐远,她才低头看名片上的字:
「virago国际公关公司」
「首席执行官:施薇」
此刻齐诗允终于想起来,她是媒体界小有名气的八卦女王,之前几年在「壹周刊」工作,手握不知多少港岛名流明星秘闻,后来听说她出国留学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想到现在居然自立门户开起了公关公司,而且看样子还和钟梓淇关系匪浅。
刚才她实在看不惯那些同行为了头版头条罔顾伤者性命,并且还以性别歧视外加传统思想侮辱在这个行业艰难生存的女性,一众人落井下石的嘴脸更是令她大为恼火。
赛马会创伤及急症中心内接待的伤患创下历史新高,据说八号骑师情况不容乐观,多家报社及电视台的媒体同行都被阻挡在外,赛马会在准备紧急召开会议。
齐诗允与同事抵达位于跑马地的香港赛马会总部大楼时,又遇到同报社新闻部的几个熟面孔,她看见陈家乐也在人群中,细算起来他们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碰面。
两人视线交汇的那瞬间,都在彼此内心掀起难以名状的震荡。
但事态严重且紧急,大家都心照不宣以工作为主,依次进入会议现场入座,等待会议开始。
十多分钟后,赛马会高层及发言人陆续进场,场内顿时被一片愁云惨淡覆盖。
除了宣布具体这次事故发生原因、伤员情况、改动赛期等相关事宜,八号骑师班德朗在十多分钟前抢救无效离世的消息也被官方公布出来。
此话一出便掀起轩然大波,在场媒体炸了锅一样都开始议论纷纷争相提问。
齐诗允也怔愣了数秒,突发那一刻的画面在脑中闪回,骨头碎裂的声音好像都变得清晰无比,但那样的情况如果能生还…一定是医学奇迹。
会议现场又喧闹起来,面对媒体都各种刁钻问题,赛马会发言人也疲于应对,经历了快一个钟头的唇枪舌战后,会议终于结束。
大批媒体陆续走出赛马会总部大楼,同事临时有事拦了辆出租离开,齐诗允也往停车场方向过去。
“唉…可惜了班德朗,本来我都决定买八号了。”
“我都讲嘛,赛马会同意钟梓淇来香港参赛就是下错注。”
“年纪轻轻的女仔干点什么不好,为什么想不通要做骑师?”
“不过她好像也伤得不轻,我看这次以后被人骑还差不多啊~”
“哈哈哈哈哈哈——”
听见言辞越来越过分,齐诗允几个健步冲过去拦在他们面前,眼神已是怒不可遏:
“你们几个讲够了没?!钟梓淇到底哪里得罪你们?”
“当时你们都在场,也不是没看到整件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刚才的会议上也说明了,是十号骑师操作不慎引起事故!”
“还有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要搞性别歧视封建思想那一套?现在哪条法律规定女性不能做骑师?”
“况且就算你们几个能上赛场,都未必能赢过她!”
待她愤愤不平的说完,几个「资深」男记者先是一愣,转而又是一脸嘲笑和戏谑:
“哇?我还以为是谁?《明报马经》的齐诗允?我们说钟梓淇关你什么事啊?”
“刚刚好像看见你帮另外那个癫婆把她送出去…看样子你们关系不一般啊?”
“不过嘛,马报女记者和女骑师一样罕见,抱团取暖我们也理解。但是你一个后辈就别在这里发表高见了,我们当了不知多少年马报记者,就没看到过哪个女人能在赛场上同男人竞争。”
“再说你年纪也不小了,当个花樽同男人坐在包厢里看赛马比较适合你,让开吧。”
七嘴八舌的嘲讽话音刚落,其中一个男人满脸不屑,故意伸手推搡挡在他们面前的纤瘦女人。
一股强压的怒火无法抑制的在胸中燃烧起来,齐诗允也不甘示弱回推对方,那男人瞪大了眼没料到会被她推得倒退一步,讶异间又冲上前,眼看两人肢体冲突就要升级。
“喂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