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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庆镛说贼记(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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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道光二十四年(1844年),陈庆镛上奏了河防筹画疏,周详地提出了修治河南一带黄河河道的计划,并指出:“河治一日,则民安一日”的政治见解。然不知何故,他的这一河治见解,非但不被采用,还招来清王朝权贵统治的排挤。最终,道光皇帝一纸书下,将他贬回泉州老家。

陈庆镛心中自然有些愤慨,当他走出府邸的那一刻,看见那一片蔚蓝的天空,心中倒是有些解脱了。他想,虽然不能再为朝廷尽力,发表他的政治见解,但回家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他可以随时陪伴家人,和夫人一起,每天炖一炖他那“清廉骨”

想起他们的“清廉骨”陈庆镛心头一乐,一股暧意上了心头,嘴角上露出一阵又一阵的微笑。那微笑是幸福的,是温暖的。

这一年,陈庆镛正好四十九岁,按闽南民间算法,那可是五十岁了。一个半百之人,在当时中国可谓大寿也。他二十六岁中进士,官至监察御史,是清末著名的爱国主义者,抗英名臣。在这之前,他曾上书道光皇帝,提出一系列卓有远见的政治、军事思想改革,以期维护国家尊严,振奋民族意志。然而,他的这一些政见,都让道光皇帝束之高阁,更要命的是,在他知命之年,仕途中断,无法将满腔热血,贡献给国家、人民。

但是,这对陈庆镛个人来说,却是幸福的!他有贤惠善良的妻子和听话的孩子。每一次省亲回家,他总是恋恋不舍!

他想起数年前一次回家过春节,清晨醒来,腹中饥饿,听得灶间响起了“咕咕噜噜”的炖物声,便起身问妻子说:“老婆大人,你倒真会体贴啊,想我陈庆镛这么长时间才回家一次,是为我炖什么好吃的吧?让我补补身子!”

妻子正忙着,听他说话,确实有些伤感了。她回过头来半嗔半责地说:“你陈庆镛一年到头就知道为官,哪会想到这家里有没有钱过日子?从年头到年尾,回家也不见你拿出一文钱,能有什么好炖的?炖你那两支老骨头啦!”

不想陈庆镛一时没有听懂,还以为锅里正炖着猪骨头呢。便笑着说:“炖骨头好,炖骨头好啊!炖的是龙骨还是排骨呢?”

妻子见陈庆镛没有听懂,就再也不饶他了,不怀好气地大声说道:“炖你那两支‘清廉骨’啦!”

陈庆镛这回算是明白了!他又笑了一笑,跑到灶间把锅盖揭起,一看,原来妻子正在大锅里煮纺线呢。水一烧开,那声音“咕咕噜噜”的,像是在炖什么食物!

陈庆镛大乐!一直以来,妻子并未跟他上京“享福”而是在家里照顾老小。闲时,她还纺些棉布,一部分给家人做几件粗布衣裳,另一部分拿到集市上去卖,好歹贴补点家用。锅里为何煮纺线呢?原来纺线经水一煮,生线变成熟线,再加上几滴食用油,便更坚韧、更富有弹性了。纺布时,线不易拉断,减少接线的几率,提高纺织效益。并且,织成之后的布匹,不会缩水,做衣服更好把握尺度。

陈庆镛看着那一锅子的纺线,乐过之后,心里真是一阵温暖一阵酸。他摸摸口袋,只剩下几个铜板。

原来,陈庆镛一向为官清廉,每年的俸薪除了买书,寄些回家贴补家用之外,给自己留下的零头也甚少。这春节回家,除了车旅开销,到家时也就剩下几个铜板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往口袋里摸上一摸,摸出一个物件,惭愧地对妻子说:“拿它去当了吧,给孩子们做两件好衣裳,再买一些骨头回来炖一炖吧!”

妻子从陈庆镛的手里接过东西一看,原来是一块玉佩,上面刻有“西台御史”四个字样,她知道那是陈庆镛的随身之物。便说:“相公,不可不可!这玉佩乃是你的随身之物,如何当得?持家不就节俭一点吗?吃点番薯土豆,年照样过啊!”只见陈庆镛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呵呵,这又何妨?咱们也算官家之人啊,这年可不能这样过的!先当了再说吧,以后有钱赎回便是!”2。

陈庆镛确实是个清官、好官,他想起那个春节的时候,总觉得有愧于妻子、家人。虽然他只身在朝为官,对家中的大小疏于关怀,但只要有妻子在,他就能够安心,一切家中事务,妻子都会安排得妥妥当当。虽然想起来于心不忍,却又如何?自古以来,先有大家,才有小家,想为朝廷办事,哪能考虑到家庭?

再说闽南女子的勤劳贤惠,也是众所周知的。陈庆镛感念于妻子儿女的分离,这次被贬回家,也算是一种解脱吧。管他的呢,这天下有操不完的心,做不完的事!想到这里,他自然轻松许多,所谓无官一身轻,就是他今天的体会吧。

那一年,陈庆镛将随身的玉佩交与妻子,去丰州城里当了五两银子,正准备高高兴兴过年,不想却招来一场误会。原来,丰州城里的当铺,多半是官家开的,一看到“西台御史”四个字,便觉大难临头,知是陈庆镛回家过年了。县官以为,陈庆镛当这个玉佩,是想吃点油水,当下亲点八班人马,鸣锣开道,为他送来白银百两,叩头谢罪。

不想陈庆镛非但不受,还当场训示县官——自己从不受贿。并对他晓之以理,将银两带回,一并交代说为官一定要清廉,否则呈报法办。据说,那县官深感于陈庆镛的清廉,回去后果然反省,为丰州老百姓办了不少实事。当然,这是后话,在此不提!

此时,陈庆镛正沉浸于往事的回忆中,突见管家走出府邸,对他说道:“老爷,车架已打理好了,一共十三大车,都是您这一生的‘金银财宝’!”

“好好好,”陈庆镛笑哈哈地回道:“有劳众位兄弟辛苦了!这十三车‘金银财宝’,是我陈某人一生的积蓄,让大家好生看管,回去后若是少了一件,拿你是问!”

管家应诺了一声,回去招呼大家,务必将这十三车‘金银财宝’一路看好,否则出了差池,回泉州肯定是要受责的。

各位看官必然心生疑问:都说陈庆镛是举世公认的直臣,又是清官,何以被贬之后,竟然会有这十三车“金银财宝”?难道这个陈庆镛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在外假装清廉,骨子里却到处收财敛物?文至于此,笔者先不好说甚,反正,这十三车“金银财宝”已经装好了车,正准备运送出京呢,也不知何时才能送达泉州?这一路上又会发生什么变故,也未尝可知?总之,陈庆镛出得京城时,那样子确实浩浩荡荡,十三部车的东西满满的,谁又能知道,这其间到底是些什么东西?那就往后看看再说吧!

因为是个贬官,故敢来相送的人也廖廖无几,只那几句闲聊的话,就都打发走了,倒也给陈庆镛带来不少清净。看看没什么人来了,陈庆镛再一次回头,看着那曾经住过的府邸,似有一点凄清地一笑,挥挥手,让大家伙把那十三车宝贝用马车拉出来。再挥一挥手,像是作别紫禁城上的云彩,城墙上的汉砖以及城外的青柳,还有那护城河里的水,一转身,跨上马车,任车夫挥动长鞭,一路往南而下,向泉州赶来。

也不知走了多少天过了多少路来到什么地界,反正,这一路上陈庆镛都由管家好生安排着,该走的时候就走,该停的时候就停,该宿的时候就宿,一路上来,倒也是顺顺当当的。不过,那十三车的“金银财宝”却是十分招惹人眼球的,过往的行人无不伫足观望,等着那大车一过,势必站在那里,又来一番长长的议论——又是哪个丧尽天良的狗官,发了一通国难财之后,总算要打道回府了!

也有那些好事大胆者上前一问,因陈庆镛事先有过交代,车夫和伙计们也个个守口如瓶,都只是摇了摇头,并未透露半点风声。这十三车宝贝,到底装的是什么呢?

也是合当有事,那天晚上管家似乎算错了路程,一行人走到一个前不挨村后不着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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