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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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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的话说完,一旁的魏玠急忙打断道:“陛下,朔北军可是在这周围修建了临时营地,他们护卫不利才让这些精兵闯进了这里,甚至还让陛下您受了惊吓,即便您宽宏大量对其护卫不周不予追究,可也万万不能再给什么奖赏呀。若因情私,又如何整风肃威,令诸下信服?再者,又怎知其所为是否为有异心?毕竟贼喊捉贼的人多了去了。”

这说得滴水不漏,魏玠就是要将此次的责任推卸出去,顺便再把脏水往外倒。

“异心”二字落在耳中格外的重。

李延瞻的身子不由得颤了颤,他忽而又想起朝堂之上对他恨铁不成钢的赵建章,司马氏叔侄二人……还有在出征来朔北路上偶得的一纸文书,上述“首将作天子”。来历不明,但很多的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谁会是那个“首将”?他慌,真真切切的慌。

“凡事都要论个青红皂白,莫要妄加揣测!”司马潜窝着火,闻言开口解释道,“陛下,末将有责。这次的营地匆匆搭建之下布置得比较简易,羌地趁乱点燃了几座营房,末将先是去阻止火势,听之迅速带着卫队前来保护陛下周全。”

魏玠眼睛一眯,还要再开口辩斥,却见李延瞻的身子无力地歪了一下,他忙讨好着“哎呦”一声急急上前搀扶,说出来的关切话简直能热到人的心窝子里面去。

情常常在了理先,直让李延瞻对魏玠的火气又散了几分,故而他只是停顿片刻,把气都歇顺过来了以后,摆手令退,“朕乏,事容后议。”

他没再把一个多余的眼神给旁人。明摆着是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搁置着。

司马潜的心沉下了一半,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告退,率麾下部将而去。

素闻魏玠贪婪成性,恐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先前已经将深入出兵一事拖了再拖,实在拖延不下去,后只得将希望寄托在被自己派遣前去探查以寻转机的任阳身上。

暗中有助才能得此转机,只是对方愈方宴是谁,目的何在,司马潜心存感激但仍是对此无法得知。但当前也只能先行一步,看一步。

没有了风沙莽烟,视野仍是狭隘。所处隐蔽,自澧都皇城而来的信语不经兜转,终传至手中。及观,司马潜向来沉静的瞳孔骤然一缩。

寥寥字句,触目惊心。

“侄若反,叔可同?”

(本章完)

清宁引 “黄历已落尘,何时作新

虽不闻边野号角声,澧都城内也是生了些许细微的变化,空妇或得优待,白丁知强魄……身处战时,铁蹄也就可远可近。朝廷即是天秤的中轴,当其令下,民间祈福,万众聚心,助吾军威,莫敢不从。

于是,各杂劳作一时止歇,移重于此,贩边天灯骨架和纸都在顷刻间售卖一空,被定于夜暮正时齐燃升以表诚意,来往之人也皆是神情肃穆似信徒。

或许这些都是不及,将起的、难以窥得的宫中之景。昭王亲率,百官加仪,静焚祷告,请止暖乐,请战烽火。

然而,这都与此刻暂不相关。

司马厝在旁阶负手而立,冷眼观着侯府院内的这场逼供。

虽在光天化日,手段也依旧是极为残忍的,已不知维持了多久。贺凛的手中还捏着一根三折的刮刃钢鞭,他手腕急动时,那鞭子就一提一落抽在庭中央被束缚住的那人腹部与后背之上,抽破了衣衫钻进皮肉中,带出碎肉血溅之时,其口中发出的嘶吼声哑得迟钝,而又忽时尖锐如芒刺入耳内。

“最后再问你一次,与你交接的线人是谁,目的何在?”司马厝的视线在地上那烂掉的铜傩面具上停顿片刻,他而后抬手,制止了贺凛的动作。

察舫陵暗点近来诸多异动,既然其为昭王的手中刀,那就不可不重,哪怕是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也可成为引撼全局的偏差。

那人饱经折磨后似乎终于有了些动摇,他艰难地动了动眼珠,嘴唇被极力牵扯着微动,却根本就发不出任何能被听清的声音来,只有“呃啊……”的寥寥模糊字语。

云卿安轻应了声,又道:“刑部那边连日加快核程,对张从顺一事的驳发重审已经出了结果,倒是没有让我意外。两造越诉,告者遭笞五十,生事者杖百,因判定罪因为受他人教唆而被减责得以发边远。”

司马厝若无其事地别过脸去一刹,却感云卿安将脸缓缓凑近他的耳边,而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的意思,气息渐浓,声音温徐。

[1]儒生无阀阅,所能不能任剧,故陋于选举,佚于朝廷。可见一斑。

云卿安果如预地看到了司马厝泛红的耳尖,停留着盯了一会,后才正色道:“只是在各种功勋中,唯有战功是最难得的,而且王朝不会一直打打杀杀下去,那就总要在其他方面多留给人建功立业的机会。再者,帝王之道,在于平衡。”

“咔嚓——”是司马厝过经时随手折断一根树枝,声响惊动了那只打着呵欠似的懒鹦鹉,它扬威似的昂了昂脑袋,终还是敢怒不敢言。

“我虽不这么认为,却也承认这确实是有着几分道理。”司马厝挨着他在廊边栏台坐下,接着道,“若在以往,唯军功方可授爵,除了开国拓疆之臣,建功立业几乎可以说全是军贵才能参与的事。就算是号称以‘耕读传家’的平郡文杰大户也都因为无军功于国而不受待见,不管家族传承了几十代、数百年,就算是高阳子裔或者上古贤王之后,也都不可能弄两木头柱子放家门口当作阀阅排面,不被重视优待也就理所当然。”

司马厝语气平淡地说:“今时不同于往日,无怪得有的是人说摊上了什么样的时势,也就落得了什么样的命。”

“他们这是打定主意要对诬告一事避而不谈,轻飘揭掉,不过也是,收赎或者发配驻军为奴的代价不好承担。”司马厝说,“张从顺果真是要废了。”

云卿安转眼看向他时,清浅含笑,竟似画卷陡然鲜活过来了般,道:“问出什么来了?”

司马厝眸光微动,令贺凛继续审问,并唤时泾过来对着那人的口型尽数加以记录下来,容后细观。

他随即转身,提步入了里苑。

口风严紧难探,借着久虔先前所留嘱才勉强寻了些门道,解开暗语转译出来也需要一点时间。

值日光微醺,棠梅微掩住了一角屋檐,横枝又斜斜地倾盖在墙外,而散瓣落到回廊下,在一人发上打着旋,远远看着就像是一副淡雅的水墨画。

“为之夫人,与有荣焉。”

司马厝行到他身侧,将梅枝递过去,道:“难说,我让时泾都先记着,等下你看看能不能找出点有用的讯息。”

阀阅即是唯有靠铁与血才能换来的荣耀,武侍出身之人,有大半辈子都是为了这个玩命。虽借着祖上的光,张从顺摸爬滚打了多少年才爬到这个位置,其中有多么的不容易,恐怕也就只他自己清楚,重重跌下却是轻而易举。

云卿安笑凝着他,目光里似乎带了几分促狭,道:“总兵说的是。”

闻言,云卿安抬手在司马厝的腰侧刮了刮,仰脸正视着他,说:“你也这么认为?”

无论如何都是两方交涉相妥协得来的,到了这般地步,也不见得谁就真的能得什么好。

云卿安沉吟少顷,说:“可这也未免太可惜了些。他好歹也是士阀出身,无论是立功还是犯罪,都要被移送文书记档,好好的阀阅上有了这样的污点,不说用来兴耀门楣、光宗耀祖,就连往功拿不拿得出手都成了问题,今后张从顺就是对此藏着掖着也再不能安稳。”

“就因着这彰优显贵的,人逢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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