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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戚长璟便摆摆手,不顾地上几人的哭嚎,示意侍卫把人押下去。
旁边的伙计早已惊呆了,张着大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天子爷……天子爷……”
纪得全皱紧眉毛,吩咐人将这已经吓傻了的伙计也带下去。
圣上还有事要处理呢。
戚长璟的目光缓缓落在章珽身上。
章珽一撩衣摆,跪在地上行礼:“草民拜见陛下。”
时佑安在旁边悄咪咪地打量着章珽。
洗的泛白的布衣,衣领已经磨破了一道口子,长着一张憨厚平常的脸。
想到方才那些人言语的戏弄,时佑安更是泛起一阵同情之意。
只是时佑安不知道的是,早在他和戚长璟出现后,章珽的眼神就死死地黏在他的身上。
从金贵的衣服上的纹路,到养护极好的一根根乌发,再到他那张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的脸
——章珽在角落像一条不见光的毒蛇,一边阴暗地用舌尖顶着脸腮,一边将时佑安死死地刻在心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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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试
“章珽, 河北沧州人……嗯……父母双亡,自小寄养在亲戚家,家境贫寒……咦, 竟然是河北乡试第一?”
放下手上的卷宗,戚长珩思索着摸了摸下巴。
“乡试第一, 会试也是第一, 若是殿试再拿下头名, 岂非就是连中三元?”
时佑安小声地“哇”了一声,问道:“竟然还有这般厉害的人吗?”
戚长璟略点一点头:“那日在酒楼问了他几句话,回答的不卑不亢, 却有几分能力。”
“年纪也不大,如今才不过二十八,就能有这样的才能, 的确不可小觑,”戚长珩说, “只是有一点, 他出身微寒,也不懂得藏锋,这样出彩,只怕要惹的不少人的嫉恨。”
他忽然笑起来:“这样说来, 这章珽, 竟是与皇兄同岁了。”
戚长璟拿笔的手忽然一顿,眼前忽然闪过章珽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章珽得了皇帝注意, 又是今年的会元,一时间在京城风头无二。
礼部知晓此人他日必不可小觑, 又得知章珽手头拮据, 住的地方也破落不堪, 便特意拨了银两为章珽置办好住处,连衣服用具都换上了新的。
若是殿试章珽再拿下个状元,他们礼部也能借此沾沾光了。
只是礼部这样光明正大地照顾章珽,惹的原本那些就看他不顺眼的人更是心火直冒。
于是,在某天清晨,一个官仆便匆匆跑到礼部,急的大喊:“大人们!大人们!不好了!章珽。章珽挨打了!”
彼时戚长珩正领着时佑安在礼部检查殿试笔墨供应,正巧也听到了官仆的禀告。
“走,带孤去看看。”戚长珩沉声道。
一行人动作迅速地来到章珽住处。
章珽住在一间出租的别院,院内雅致,屋子也宽敞。
时佑安和戚长珩一踏进院子,就听见里面传来的殴打谩骂声。
戚长珩身边的护卫眼疾手快地上前,将压在章珽身上的几个人拉开,有几个还要还手的则是直接一脚踹翻。
章珽嘴角带着血,侧过脸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双手撑着地要站起来,却是小腿一软,又跪在地上。
他慢慢垂下眼帘,也不知在想什么。
离章珽最近的时佑安不由得心中一软,竟是微微俯身,大着胆子伸手,小声说:“我扶着你,你试试还能不能起来?”
章珽看了时佑安一眼。
然而只一眼,却教时佑安脊背徒然升起一阵悚然,一股寒意顺着脊骨直窜头顶。
时佑安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后退半步,看着章珽那双深不见底的、幽暗的双眼,手掌一抖就要收回来。
章珽猛然伸手抓住了时佑安白嫩的掌心。
“……谢谢殿下。”章珽借着力量站起身,垂着脑袋低声道谢。
时佑安勉强挤出一个笑,强行压下心底那股诡异的不安,装作不经意地稍稍后退了几步。
好熟悉的眼睛。
好像……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那边戚长珩已经开始审问这几人。
“说!你们都是谁派过来的!”戚长珩眉眼一沉,“别以为孤好糊弄,若只是地痞无赖,何必找一个贡士的麻烦!你们身后必有旁人指使!”
被压住的人只是缩着脖子,连连磕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我们几个真的只是周围的流氓,看这章珽不惯,这才想要打他一顿罢了。”
“章珽如今正得圣上青眼,”戚长珩冷笑,“你们尔敢动手?只有你们身后的主子,生怕章珽占了头名,未来在朝堂得了圣上看重,这才想着今日斩草除根罢?”
几个人抖着嗓子喊:“我们、我们不过是草莽几个,哪里懂得这些!只是看着章珽不顺眼就打了、若是、若是知道章珽眼下正是圣上身边的红人,我们又怎么敢……”
戚长珩紧缩眉头,正要再问,一旁勉强站稳的章珽却忽然开口:“殿下,此事就算了。”
他躬身行礼,接着说:“章某如今能走到今日,已是不易,倘若今日殿下再我处置这几人,只怕心思险恶之人更会将章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章某眼下只想安心备考,不想其他。”